“段兄,你真在那上面签字画押了?”
段兄闻言立马眼眶就红了,再次给自己狠狠灌了一杯廉价水酒后,不甘的吼道。
“我怎能知道,堂堂右相,会连这点事儿都办不好?”
“我不就是发了发牢骚吗?”
“难道我说错了?”
“这次府试的题难道你们不觉着难?”
“可结果呢,那位右相说得好好的,只不过让陛下看到我等学子的真知灼见而已。”
“结果……我就成了这等模样!”
“去特娘的!”
“老子本就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有,如今不仅自己上进之路没了,连子孙的科举之路都断了。”
“我怕是死了都进不了宗祠啊!”
“呜呜呜,我被人害了啊!”
一众学子看着之前还智珠在握的段兄忽然失态的嚎啕大哭,心中也是一片凄凉。
他们之前就知道了段兄附名上书的事儿。
他们也想过,这里间是不是有啥风险。
可依据他们所知的情况来看,段兄那些话按理来说,固然会被陛下骂上几句,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遭此大难啊。
众人对视一眼后,明白了。
归根结底,目标选错了啊。
无论是他们还是杨宪这个右相,都错误的估计了胡惟庸这位看似有些混不吝、有些胡闹的主考官在陛下那里的看重。
得出这个结论以后,不仅仅是这酒楼里的学子,整个大明的学子的抱怨声,似乎都被这封“蛮不讲理”的圣旨给吓到了。
所有人此时都一个想法。
‘算了,算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老老实实读书吧,院试也没多远了!’
不过,他们偃旗息鼓了,可胡惟庸却不乐意了。
咋地?
一群小卡拉米居然就这么怂了?
你们不怨咱胡大老爷的话,那老子还怎么自污?
想到这儿,胡惟庸计上心头,挥毫泼墨的在礼部写出一封《告学子书》,直接让礼部官员刊印了好大一沓,到处张贴了出去。
不得不说,胡惟庸写的可谓是直白而又嚣张。
“《论语·礼记》一则内,有二字十三处,其中唯有‘二,吾犹不足,如之何其彻也!’这一句为单句。”
“本官忝为本届恩科主考,岂容不学无术之人浑水摸鱼?”
“连《论语·礼记》之中的内容都做不到背诵、分析,尔等有何颜面自称读书人?”
“但凡只要找出本官所设置的题眼,此题挥笔可破!”
“本官不怕告诉你们,在本官看来,与其考完之后忿忿不平埋怨本官的题太难,不如反思反思为何连《论语》之中的名篇都记不住!”
“于本官来说,身为恩科主考,让一应碌碌无为、浑水摸鱼之辈筛选出本届恩科,便是本官的天职!”
好嘛,这番半点不客气的大白话一贴出去,大明上上下下的学子都不说话了。
显然,没有哪个学子愿意承认自己是个连《论语》都背不下来的蠢货。
而且,顺着胡惟庸的思路一想,似乎……还真不能说这题有问题。
只不过这题绕了个弯子,考的还是学子记忆力和分析能力罢了。
那么……啥也不说了,埋头苦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