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总觉着,番邦称臣了、纳贡了,那自己也就挣点面子了。
可如今看来,嗨,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瞧瞧惟庸这搞法,面子里子都有了,多好。
听着朱元璋跟胡惟庸君臣相宜的交谈,还有朱元璋那毫不遮掩的盛赞,一旁的李善长嫉妒得面容都有些扭曲了。
他不得不赶紧低下头去,以免自己的表情被其他人看见。
毕竟,他再怎么心里膈应,也不能表现在脸上不是。
哪怕明面上他们已经翻脸了,可终究胡惟庸昔日还是他的学生呢!
而且,自己这位学生的成就,确实拔尖啊!
之前就当了宰相,还不是那种说话不好使的泥胎木塑宰相。
胡惟庸在位的时候,那权势比现在的李善长还要风光呢。
如今李善长虽然也坐到同样的位子上了,但他周遭的掣肘可比胡惟庸多多了。
而李善长其实心底里最羡慕的一项,还是胡惟庸能顺顺利利的从宰辅之位上退下来不说,关键是如今还风风光光。
瞧瞧吧,自家侄女儿差点成了当朝太子妃。
自己也是恩宠不断,明明都不是宰相了,可偏生来皇宫反而更加的自在了。
而朱重八有什么事儿似乎也乐意找胡惟庸商量,偏生胡惟庸还真就能给出各种奇奇怪怪的解决办法。
这风头、这恩宠,不比他这位老师更盛?
此刻宴席之上,琢磨着胡惟庸的可不仅仅只有李善长。
刘伯温这会儿也半眯着眼睛端着酒杯看向了胡惟庸。
他有点搞不懂胡惟庸的做法了。
原本在他看来,胡惟庸是看透了朱元璋的性情,想着全身而退,故此才离开了官场想着蛰伏保命来着。
可不曾想之后胡大老爷的各种作为却又让这种看法被打破了。
平日里倒是低调,可有时偏又大出风头,那这到底是想退隐还是想崛起啊?
这人,到底想的什么呢?
难不成,这胡惟庸看到了什么自己没看到的东西?
一时间,刘伯温觉着胡惟庸身上纠缠着的东西愈发让人看不透了。
另一边的杨宪对于胡惟庸的观感就没那么复杂了。
他就一个想法——羡慕!
实实在在、完完全全的羡慕。
那种在皇帝面前挥洒自如、相敬如宾的自在,如何不让人羡慕?
此时此刻,仿佛整个宴席之上,胡惟庸的身份都跟他们不同了似的。
明明他们都是朱元璋的臣子,可偏生胡惟庸却隐隐约约成了朱元璋的朋友?
这种恩宠、这种自在、这种恣意……他杨宪也想要啊!
又聊了片刻以后,朱元璋示意礼部尚书章善,让他把礼部起草的礼单呈上来。
可一看之下,他便皱起了眉头。
“章善,咱怎么觉着给的有点多了啊!”
礼部尚书章善一听这话,他这本就胆小、明哲保身的性子,好悬没当场晕过去。
他哆哆嗦嗦的看了胡惟庸一眼,而后才朝着朱元璋拱手道。
“回陛下,臣已经把回礼的标准降为历届最低了!”
朱元璋闻言眉头一皱。
“多了,再减减!”
此时的朱元璋,真就是把胡惟庸说的那套给记在心里了。
在他看来,既然那些国家和大臣一样,都是打工的,何必给什么礼品?
不如随便给点特产打发了就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