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第一次和荷花接触是为了执行侦查任务,那么在以后的时间里每次跟荷花在一起的时候,在大部分时间内已经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像一对真实的恋人,正如张局长所说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在演戏。
在他翻看荷花房间的时候,觉得自己就像个贼,像个骗子,对不起荷花对自己的一片真情。
郝鸣岐用手使劲拍着自己的脑袋:假如荷花不是个特务,就是个普通的女护士,她还会爱上自己吗?跟荷花在一起爬上了开满野花的山坡,沐浴着和煦的阳光,那是多么美好的回忆呀!
在诊所的二楼上,荷花醉酒之后疯狂的说自己要烧掉这幢房子,烧掉自己的过去,是否说明她已经心生悔意。当时假如劝说她悬崖勒马,她是否愿意弃暗投明?能够在自己的怀里面沉沉的睡去,说明荷花对自己多么信任。我为什么要放弃这个机会?
假如最后分手的时候,自己能够回头看她一眼,荷花会不会扑到自己的怀里坦白一切。
假如假如假如,无数个假如在郝鸣岐的脑海中泛起,又被他一个一个的抛开。
假如我现在再去见荷花,会不会为时已晚呢?郝鸣岐的脑海中又泛起一个念头……
在乱石滩的石缝中间,张局长已经设下了埋伏。由于不知道吴医生会何时采取行动,所以只好提前布下伏兵。
几乎一整天的埋伏,让侦查员疲惫不堪。张局长和李副部长躲在最高处的一块石头后面,观察着整个乱石滩和海面的动静,直到天黑。
太阳早已西沉,一轮圆月挂上了天空,汹涌澎湃的潮水以渐渐平息,向海洋深处退却。乱石滩旁边的崖壁整个暴露出来,连脚下的沙滩也露出一大片。
张局长抬腕看了看手表:“今天是天文大潮的朔望之日,退潮之后,整个海岸线的滩涂一览无余。估计敌人的秘密就在那崖壁底下。”
李副部长说:“你的判断很正确,我估计军火仓库的洞口就在那里。敌人非常狡猾,平时洞口是淹没在海水之下的,只有退潮的短暂时间才会暴露出来,这也是我们长时间没有发现的原因。”
就在两位领导一边交谈一边密切注视着海面的时候,他们的身边露出了一个脑袋。张局长回头一看竟然是郝鸣岐。
“谁让你过来的?”张局长质问道。
郝鸣岐看了看两位领导:“这么重要的任务,我也想参加。”
“你的伤还没好,不适合参加这样的任务。赶快回去,到时候会给你记功的。”
“我不是来抢功劳的,就是在家里呆不住。”
倒是李副部长比较宽容:“孩子既然来了,就让他待在这儿,但是不要轻举妄动,待会儿跟在我们后面。”
皎洁的月光给人们提供了良好的视线,潮水发出微弱的喘息声陆续退却。一个侦查员过来报告:“诊所的人已经出发了。”
张局长看了看手表:“看来今天我们总算没有白等。”
大概又过了半个小时,海面上出现一叶小舟,径直向乱石滩划过来,小船摇摇晃晃的停在了崖壁下的沙滩前面。
借着月光清晰的看见,从小船上下来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在崖壁下面四下观察了一番就像幽灵一样突然消失了。
李副部长说:“可以行动了。”
张局长起身吹了一声口哨,埋伏几名侦查员像从地底下钻出来一样一起向下走去。张局长想招呼郝鸣岐和他一块下去,可是回头一看哪里还有郝鸣岐的影子。
再往沙滩上一看,一个瘦小的身影弯着腰已经接近了崖壁。张局长骂了一声:“这个臭小子,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
当张局长带领侦查员来到崖壁底下的时候,才发现一个半人高的洞口。他们谨慎地鱼贯而入,走不多远就看见前面有个人影,张局长明知道这是郝鸣岐,却又不敢呼喊。
郝鸣岐猫着腰几乎爬行着跟随前面的吴医生和荷花,甚至没有发现张局长带着侦查员在他后面。
狭窄黑暗的山洞终于结束,前面出现了灯光,借着灯光一看是一个巨大宽敞的空间。郝鸣岐将自己的身体躲在石缝间,观察着情况。
吴医生跟荷花已经清楚的显现在灯光之下,郝鸣岐忍住剧烈的心跳定睛一看,整个空间里堆满了弹药箱,还有无数的枪械和炸药就摆放在弹药箱上。
吴医生将一个炸药包放在一堆弹药箱的下面,然后抽出一卷引线,荷花接过引线迅速的展开。吴医生划着火柴这种准备点燃引线的末端。
郝鸣岐一看哪里还能再等,突然跳出来大喊一声:“不许动,我们是公安局。”
两个特务被这突然的喊声吓得魂飞魄散,点燃的引线掉在地上。吴医生一看郝鸣岐赤手空拳没有任何武器,狞笑一声从腰间拔出手枪向郝鸣岐瞄准。
惊恐的荷花仿佛从梦中醒来,突然大喊一声:“不要开枪!”转身就向郝鸣岐扑过去,吴医生的枪声响了,子弹从后背穿透了荷花的身体。荷花拼尽最后的力气将郝鸣岐扑倒。
吴医生正欲举枪再射,张局长已经带人赶到,只见他抬手一枪打中了吴医生持枪的手腕。吴医生的手枪落地,侦查员一拥而上将他擒获,并且迅速的剪断了引线。
郝鸣岐轻轻的推开荷花的身体,将她平放在地上,荷花的胸口咕咕的冒着鲜血,虽然口不能言,嘴角却挂着微笑。她虚弱的抬起手从脖子上拽下那块白水晶吊坠递向郝鸣岐,郝鸣岐紧紧的抓着她的手,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郝鸣岐大声喊着:“荷花姐。”荷花的眼神却越来越迷离,最终头一歪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