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报答?
林淳心里泛起了嘀咕。
你魏元阳身为武道前辈,咋还如此斤斤计较,而且连客套话还听不出来嘛?
“堂主若有事交代弟子去办,尽管吩咐便是。”
“嗯,回答的倒还算痛快。”
魏元阳翻了下手里书页,淡淡道:
“朝廷任我为秋凉武堂主,便是要我多多培育武道高苗,以壮大隋之脊梁。
你如今八年练脏,可谓天骄英才,以后外放任职为朝廷多多效力,也算不枉我指点你一次。”
林淳听到这话暗中松了口气,他还真不愿意就此绑在魏元阳这颗大树上。
先天宗师既是靠山也是羁绊,对他以后的规划并不合适。
见魏元阳没有在开口的意思,林淳再次躬身礼拜后转身下楼。
以后,这衍武阁他也不必再来了。
可刚走到四层,林淳就看到老仆阿木正端着一个盘子站在那里。
盘中横架一把长剑,下面还压着本小册。
见林淳出来,阿木上前两步,将托盘一递。
“阿木前辈,这是……”
“按老爷的规矩,武堂中每位弟子如果在离开武堂之前踏入练脏,他便会赠一份贺礼。
这柄剑名为笃岳,陨铁所铸,四十七年前老爷在东梁国试武时,于先天宗师唐正手中赢得,原本乃唐正之佩剑。
册子名《练脏真解》,为老爷多年来研习内功有感,著成此册。”
林淳闻言一时间颇为讶然。
先天宗师的佩剑和内功心得!?
魏堂主可真大方啊。
怪不得之前对方问了句如何报答他,林淳还想着自己明明是用四千功勋换来的这次指点,并不算什么人情恩惠才是。
原来魏元阳的意思是这个。
既然是每位十年内晋升练脏的弟子都有,林淳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转身朝露台那边拱手拜谢,随后便取下了佩剑将其挂在腰间,那本册子也放进怀中。
阿木送完东西就上了露台,林淳心情愉悦的走出衍武阁,结果正巧遇到张知行、李博、王兴业和孙传武一起过来。
对于这四人的出现,林淳并不感到意外。
虽然收徒仪式没办,师徒名分还不算彻底定下,但魏元阳早已开始指点这四人的修行,已经有了师徒之实。
林淳来衍武阁熟背《怒涛决》这几天,时常也能看到他们。
两方照面,张知行开口笑道。
“林兄,前两日怎么没见你?”
“小有所得,在家闭关了两天。”
张知行扫了眼林淳腰间多出的一把佩剑,点头笑道:“那就恭喜林兄了。”
这时他旁边的有人‘哼’了一声。
“林师弟倒是好天赋,师父随便打发了两句话就能有所收获。
哪像我等这些凡夫俗子,倒只能让师父他老人家耳提面命了。”
这人名叫孙传武,与他同为丁字部弟子,早前有过一些龌龊。
此人出身军户,一向与贾丰钱走的很近,自谓丁字部大师兄,性格比较霸道,但实力也着实不弱,十九岁就练到锻体九层,如今半年多过去,距离锻体圆满也只差临门一脚了。
林淳看了眼,没心情理会对方。
放在以前,他可能会回呛两句,免得别人认为自己认怂。
在武堂这种地方,轻易认怂往往就代表这人好欺负,麻烦事会接踵而至。
可现在他已练脏,反倒爱咋咋地。
彻底无视对方的林淳跟张知行打了声招呼,又对李博和王兴业点头示意了下,便离开了武堂后院。
孙传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什么东西,真以为靠那四千功勋换得堂主指点,就能像咱们这些入室弟子一样每日来求问?”
说着,孙传武脸上又露出嫉恨之色。
“何况这小子现在还连吃带拿了。”
他也注意到林淳腰上多了把剑,还以为是林淳把堂主哄开心了才赏赐的。
林淳天天来衍武阁三层是为了借阅《怒涛决》,但这件事无论是他还是魏元阳那边都没有说给这四人听的必要。
所以孙传武一直觉得林淳这些天是假借堂主指点之名,想要过来套近乎。
以前他就觉得林淳不尊重自己这个丁字部大师兄,现在看他想要占便宜的样子,更是愤恨不已。
他这个正经徒弟都没得到过魏元阳的赏赐呢。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等来其他三人的附和。
性格冷漠的李博直接进了衍武阁,他已锻体圆满,今天正要请魏元阳赐一本适合自己的内功。
张知行笑而不语,缓步跟上。
他数月前就已锻体圆满,魏元阳前些日子给了他一本内功修炼,但练了几天后发现有个关口过不去,今天他是要去请其答疑解惑的。
而一身华贵衣袍、腰佩明玉的王兴业突然摇头叹息。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孙传武皱眉道:“你这酸秀才在说什么?”
王兴业跟他爹王克己一样,平素喜好锦衣玉食,但这庸俗之下,王兴业却也颇有才气,是武堂里唯一一个在练武同时又考了秀才功名的弟子,实属有点另类。
“你看不见,又听不懂,跟你也没必要解释。”
王兴业看着孙传武轻笑一声,摇着折扇走了。
……
林家小院。
从武堂出来的林淳去街上买了一车的棉被,然后开始倒腾起家里的柴房。
等林潇潇从学堂回来的时候,便看到林淳正在往院角堆木柴。
“哥,你这是买了多少柴火啊,老许前阵子刚把咱家柴房填满,就算马上要入冬了,也不至于买这么多吧。”
秋凉府偏南,过冬也基本不会下雪,这柴火放在外面很容易被冰雨打湿。
林淳随手把拎着的两大捆柴火扔到柴堆顶上,扭头指了下柴房。
“这些就是柴房里的,先堆在这里,改天我在加个棚子就好。”
林潇潇疑惑看着他。
“你把柴房腾空干什么?”
“练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