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妄轻啧一声,蹲下身来看着他们,“什么意思?我很凶?”
被他注视着的一个小女孩儿和他对视两秒,忽然“哇”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哭声之大,之伤心,一边哭还一边往沈清芜的怀里钻。
男人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指腹摩挲着玉扳指。
沈清芜一边轻轻拍小女孩的后背哄她,一边看向贺妄,后者的目光和她对视上的那一瞬间,一向桀骜恣狂的眉宇间浮现出一丝罕见的心虚,“应该和我没关系吧?她可能是饿了才哭的。”
她无奈又觉得好笑。
且不说贺妄一米九的高大身影在小孩面前会有压迫感,就说他的长相也不是属于面善的那一类型。他的眉骨立体深邃,五官都具有凌厉的攻击性,眉眼间更是有一股不可一世的戾气。
谁能想到他有个根正苗红的出身?不知道的恐怕以为他是什么黑/道风云人物呢,也难怪小孩儿怕他。
小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两分钟小女孩就不哭了,在老师的招呼下集合回班级上课去了。
沈清芜和贺妄在一位老师的带领下四处看了看福利院中的环境。
不知不觉来到了宿舍门口,宿舍的地址没有变,但模样却大有变化,完全没有她记忆中那么狭窄逼仄了。
沈清芜在外面粗略扫了一眼,里面的环境虽然依旧算不上很好,但至少宽敞明亮了许多,不用像她那时候似的一张床紧挨着另一张床了。
“这几年变化还挺大的。”
旁边的老师也笑了笑,“是啊,越来越好。”
她指了指另一边,“之前贺先生捐的一部分善款被用来修建宿舍了,在那边,建好以后孩子们的宿舍会更宽敞些。”
贺妄自然也看到了里面的环境,从来不知人间疾苦的他生来就在金堆玉砌中长大,这辈子见过最艰苦的环境就是军营,但也比这里好了许多。
刚才听沈清芜说,现在的福利院环境竟然还好了很多,很难想象她幼年过的是什么日子。
男人的心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又酸又涩的情绪翻滚着冲到了他的咽喉。
沈清芜刚和老师聊完这几年的变化,回头就对上了贺妄那双深沉漆黑的眸,他的眼底似有墨色翻涌,透着不知名的心绪。
趁着老师走在前面,她低声问,“怎么了?”
他嗓音低低的,胸口如同被一块石头压着似的闷,“你小时候过得很不好。”
沈清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好不好都过来了。”
贺妄垂着眼凝视着她,“如果我们小时候能相遇就好了。”
她轻笑一声,“你倒是会想,你一个京圈太子爷,我是山区孤女,怎么遇得上?真要遇上,多半你是主子我是佣人。”
“真要小时候遇上——”他轻笑一声,“我得把你拐回家当童养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