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爷张了张嘴,却哑口无言。
孙主任一开始也表情严肃,但随张涛说完,反而放松下来,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笑呵呵道:“小张同志,看来你也是明白人,既然这样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想要什么?”
刚刚张涛一直强调双方利益不对等,却没当场严词拒绝,孙主任就听出端倪,觉着有门儿。
“五百块钱,十张工业券,外加一张自行车票,一张收音机票。”张涛面不改色,开出价码。
一大爷跟孙主任一听,登时双双变色。
这些钱票加一起肯定千。
没想到张涛胆子这么大,敢跟他们狮子大开口。
尤其孙主任,当场就站起来拍了桌子:“这不可能!”
张涛却不慌不忙:“孙主任,您不用跟我虚张声势。如果有别的法子,您会来找我吗?我爸虽然没评烈士,但总归刚死在厂里,现在抢我工作,这要是传出去,厂里那些五脊六兽的老娘们会怎么说您?”
孙主任和一大爷脸色更难看。
他们没料到,张涛小小年纪看得这么通透。
尤其一大爷,有点后悔了,不该鬼迷心窍,掺和进这件事里。
孙主任眼神闪烁,仍然抱有侥幸,冷哼道:“那又怎样,大不了这个名额我不要了。”
“这可由不得您!”张涛冷笑一声:“这一千块的钱票,还有街道办的工作,我还就要定了!跟您都撕破脸了,我可不敢厂里班,万一哪天再来个工伤,我死了都没人收尸。”
孙主任心中骇然,对张涛更忌惮。
能想到防备被敌人搞死,也一定会想到搞死敌人。
孙主任和一大爷虽然从战争年代过来,但二人都没有参军经历,要说杀人,还真不敢。
“你想干什么!”
孙主任喉头滚动,咕噜一声咽一口吐沫,说话的胆气当即弱了。
“明儿一早,我就去厂里找杨厂长和李副厂长。”张涛面无表情,说的却是杀人诛心的话:“车间主任迫害工伤遗孤,巧取豪夺进厂接班名额,我当面问他们,厂里管不管。厂里不管,我就去找区里,区里不行,就去市里!我倒要看看,您孙主任究竟能不能手眼通天。”
噗通一声,孙主任一屁股坐回椅子,额头鬓角沁出豆大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