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杨庆亮的命令下,他的部下开始龟速行进,很快就与白振军部拉开了距离。大约走了有一顿饭的功夫,白振军部到达山坡,抵近树林。
白振军骑在马上,走在队伍的中间,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险要的地形,想起刚才杨庆亮派人传来的建议,心里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派十名骑马的家丁去前面探查一下。这十名家丁分成两组,一前一后进了延伸进树林的山路,后面的步兵也缓步前进。
他们小心翼翼地进了林间山路之后,并无危险发生,前面的家丁也没有发现敌情,白振军不禁嘲笑道:“可笑那杨庆亮胆小如鼠,居然还担心会有埋伏,真是天大的笑话!”
话还未落音,山林间猛然响起一阵梆子声,四下一片喊杀声,树林里突然钻出数不清的土匪,或张弓搭箭朝他们射箭,或投掷巨石砸向他们,行走在前面的家丁猝不及防,一下子就有半数中箭落马,剩下几个家丁见势不妙,立刻打马便逃。
白振军惊得手足无措,呆了一呆方才反应过来,急忙下令:“快撤!”
手下的兵丁急忙向后撤去,那些新招来的家丁更是奔逃如飞,连主官都不管不顾了,一转眼便跑出了树林。
这些家丁刚招来还不足一月,自然没有什么忠心可言,而且都没有家口拖累,逃跑起来也没有什么牵挂顾忌,更何况他们连第一个月的饷银都还没拿到手,遇到这样危险的情况,傻瓜才不逃!
白振军看着逃的没了影的家丁,心里大骂不止,正琢磨着回去扣光他们的饷银,忽然一支利箭“嗖”一下射中他的肩膀。他感觉一阵难忍的疼痛,在马背上打了一个趔趄,一头栽了下来。
面对汹涌而至的土匪,他手下的军户都被突然遭遇的伏击吓破了胆,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向后逃去,但是人挨人人挤人,急切间又跑不出去,他们有的吓得尖声叫唤,有的气得破口大骂,整个队伍中间充满了声嘶力竭的吼骂声。
白振军刚落到地上,还没等他爬起来,无数双脚丫子就从他身上踩了过去。他手下的士兵都急着逃命,根本没看到自己的主官从马背上掉到地下了。
好在他手下的一个把总还算忠心,带着两个手下将周围的溃兵挤开,把他从十几双脚下扒拉出来,搀着他的胳膊,一起向后逃。
杨庆亮听到树林内响起喊杀声就知道白振军遇伏了,他立刻命令手下士兵布阵防御,并派人向后方传递消息,要求增援。
十队战兵立刻分成两部,全部摆出鸳鸯阵,顶在前面,刀出鞘,箭在弦,火铳手也将弹药装填好。夜不收骑兵小队摆在在后方侧翼,共同将辅兵的辎重队护卫在中间,辅兵也都将腰中的短刀抽了出来,全体做好了战斗准备。
白振军手下骑马的家丁首先从树林中逃了出来,这些兵油子看到后面杨庆亮部已经摆好了阵形,知道军中的规矩,溃兵不得冲击后军本阵,立刻驭马从旁边兜了过去。
而白振军手下的那些步兵则是地道的军户,几代人都没正经打过仗,哪里知道利害关系,只拣着近便的道路向后逃去,很快就跑到了杨庆亮部军阵的前方。
眼看着这些溃兵越冲越近,杨庆亮担心他们冲乱了本阵,再被他们屁股后面的追兵杀过来,到时候连自己也挡不住,那乱子可就大了。
他打马向前,抽出腰刀指着那些溃兵喝道:“尔等从左右两翼退去,不可冲击我部本阵,违者格杀勿论!”
一些白振军所部溃兵听到他的喊话,便从左右两翼绕了过去,还有一些溃兵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注意这些,一直冲到杨庆亮军阵的跟前,想要从阵中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