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充足的雨水之后,地里的庄稼一天一个样的往上窜,玉米很快就长到了一人深了,要不了多久,玉米就要抽穗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赶紧追肥了,之前挖上来的河泥,现在就派上了用场,社员们在大队长年抗联的带领下,热火朝天的往玉米地里挑着河泥,差不多用了五六天的时间,才终于完成了这次的追肥。
第二天一大早,年抗联在广播里点名二十个青壮年的名字,让这些人早饭后到大队院集合,其中就包括白木易的名字。
对此白木易并没有任何的意外,显然年抗联提前已经打好招呼了。
吃过早饭,白木易刚好送年穗穗去村医室,他拉着架子车,让年穗穗坐到上面,等到了村医室,年穗穗下来,白木易则拉着架子车进了大队院。
约半个小时后,年抗联带领着这二十个青壮年,以及十辆架子车,往架子车上装了半车的土后,就浩浩荡荡的离开了村子……
今天歇工,关衡起得有些晚,这个时候正端着饭碗吸溜吸溜的吃饭,看到这么大群人,不由有些好奇,问年穗穗:“穗穗姐,他们这是要去干嘛?”
年穗穗看着关衡吃得正香,笑了笑:“我怕我说了,你会吃不下饭……”
关衡愣了愣,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稀饭,然后一口气吸溜完,顺便刷了碗,这才问年穗穗:“穗穗姐,你可以说了,他们是去干什么了?”
“去拉粪了!”
“拉粪?去哪里拉粪?”
“自然是去县城,乡下的自己都不够用,哪个村里会让他们拉?”
关衡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的该不会是……那个东西吧?”
“嗯哼,我说的就是那个东西,你们城里人觉得脏,咱们乡下人眼里,那可都是能肥田的宝贝!大队长还是跟那个居委会的人认识,才能每年从他们的厕所里把粪拉回来,要不然还不一定轮得到咱们村呢!”
关衡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为什么不使用化肥呢?那东西不比……更加的好吗?还干净卫生!”
年穗穗看了关衡一眼,说了句:“何不食肉糜!”
关衡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
他的确有些想当然了。
不到晌午,年抗联他们就回来了,跟以往的迎风臭十里不同,这一次居然一点臭味都没有,不由让人有些奇怪。
等到人都回来了,年抗联直接摆手让人都回去了。
白木易没有回家,而是拉着架子车跟着年抗联一起到了村医室这边。
年穗穗看着干干净净的架子车,心中顿时疑惑了。
“抗联叔,今天没拉粪回来?”
年抗联满脸愁容,听到年穗穗问话,他没有进大队院,而是转了个弯,来到了村医室这边。
“别提了……”
他长叹了口气,把耳朵上别着的烟取下来,用火柴点上,抽了一口之后才接着说:“莲花居委会换了负责人,他们那里的厕所,昨天就让人给掏完了……”
那可真是不幸!
没有了县城的这些大粪,村里沤的粪就会少很多,等到种小麦的时候,底肥可能就不够了……
年抗联愁的唉声叹气的。
关衡实在无法理解,忍不住问:“大队长,为啥不用化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