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攸被飞奔过来的林青树拉起又护进怀中,而摔在地上的夏夏听见马的嘶鸣后忍不住回头看,还没看清是什么状况,温热的液体就溅到了她脸上,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迅速窜进了鼻腔——
两支利箭一前一后裹挟着劲风穿进了马的脖子,而不远处的晏淮正手持弓箭,目光凛若冰霜……
夏夏被溅了一脸的血,吓得不轻,直到晏淮跑到她跟前都没有反应过来。
“没事吧?”晏淮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她惊恐得连呼吸都是不稳的,摇了摇头刚要开口却瞥见那匹被射穿了脖子的疯马正摇摇晃晃地要撞过来——
“当心!”
晏淮被夏夏猛地拽开了,那匹马脚步踉跄着,跌跌撞撞地朝一旁的林青树与许攸攸撞去!
整个场面都乱了,有人尖叫,有人慌不择路。
林青树电闪雷鸣间只能尽力护着女朋友往旁边躲,而自己的后背则暴露了给危险。
晏淮心一狠,攥起手中的箭,毫不犹豫就扎进了马脖子,在这匹疯马嘶鸣着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抬脚狠狠一踹——
马倒了,尖叫声也渐渐停止了。
晏淮面色冷得出奇,手上与胸前全是斑驳的血痕。
夏夏被那血腥的场景吓得快要生理性呕吐起来,她不忍看,背过身去,发抖地抓着晏淮胳膊上的布料,脸色惨白。
许攸攸也被吓得把脸埋进男朋友的肩窝,林青树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
摔下马背的年轻人似乎伤到了脚,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晏淮冷眼看了两秒地上的鲜血与抽搐的马就挪开了目光,抬眼间竟无意对上一道既深又远的目光。
远处站着身着白衣黑裤的傅驰。
两人视线相接,相顾无言。
这场意外很快就有了后续——
马场那边的人跑过来解释,说这匹马其实刚患了病,饲养它的人请了假,还没来得及上报登记,这匹马就被牵走了,牵走马的人是傅佑——此刻已经从地上站起来了。
疯马倒地抽搐几下后就没了气息,傅佑还没问责,跑过来的傅炜先气起来了。
谁都知道傅家小公子最爱马,多年来斥巨资养了不知道多少匹,每一匹都价格不菲。
前几天过生日时,傅云泉还把他一直去的马场给买了下来,拳拳父爱被媒体广泛赞誉。
看马场那些人的态度,想来今天跑的这一匹也是傅炜当初费了力气拿下的。
那也不难理解傅炜过来一看见倒在血泊中的马就气极到破口大骂。
但晏淮是个没心肝的,他自打听见第一句,心里想的就是“关我屁事”、“他有病吧”,全然没有悔意。
他立在那里屹然不动,冷眼旁观眼前气极的傅炜。
姚云峰拿了纸巾出来替他擦拭脸上和手上的血渍,边擦边安慰劝解,林青树则上前替他口吐芬芳。
“行了傅炜。”
傅驰在一众生意人的簇拥下,众星捧月般走了过来,先是问了傅佑的情况,让人把他带了下去,又喝令傅炜控制情绪。
“大哥你在这儿站着说话不腰疼呢?你知道这匹马是我花了多少钱买的吗?就算马病了控制不了,那他也不该下这样的狠手吧?”
傅炜竟连傅驰的面子也不给,看这架势,想必今天是不肯轻易罢休的。
林青树当即嘲讽他:“你也知道你那马病了啊?那病了还敢放出来害人?”
两人一言不合又吵了起来。
跟着傅驰一同过来的还有魏文康。
魏文康一眼就看到了躲在晏淮身后的夏夏,漂亮的姑娘花容失色,像蔫了的水仙花。
夏夏确实不好受,也许是以前在境外的时候见过太多血,她现在尤其不喜欢也受不了血腥的东西,这会儿被恶心得直皱眉头,都快要吐了。
许攸攸缓过神来之后就过来找她,说去换身衣服,这味道实在是太重,夏夏又转头叫晏淮。
晏淮正有此意,但他刚走一步就被傅炜抬手拦下了——
“一个交代都没给就想走?”
晏淮沉重又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他看了看一言不发的傅驰,两秒之后就把目光转回了傅炜身上。
他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着这家伙,直言道:“你那匹疯马差点撞死人你知不知道?我还没找你要交代呢你倒是找起我来了。一头畜生而已,跟人命比起来算什么?死了就死了。你要真惋惜它,就带回去好好下葬。顺便把其他的马也检查一下,省得再跑出来一匹病的。我们是出来玩的,不是来找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