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淮又问起去年来这边要走秦渺信息的人,李老师的回答跟刚才那个老人的意思差不多。
这两个人口中的秦渺与大众眼里人美心善的傅三小姐简直是云泥之别,晏淮甚至怀疑是不是弄错了,但很多细节又对得上。
他再没有什么要问的,正要走,李老师却说要留他吃饭,态度热情得直接就要拉着他进屋了。
“谢谢谢谢,我真不吃了,一会儿还得回去呢——”
李老师拉着他俩一路邀请,两人就一路退,直到回到大门前又碰上傅驰,李老师换了目标,晏淮与夏夏趁机告辞离开。
“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
两人并排着走下石阶,晏淮看了会儿微信消息,说:“这个点了也赶不回去了,先去市区找个酒店住着先吧,明天再走。”
“嗯。”
晏淮偏头看了看夏夏,说:“我们还是不知道那些人跟秦渺有什么联系,回去之后我想去找一下谭叔,你跟我一起去,把今天了解的东西再复述一遍。”
“好。”夏夏点点头。
再往下几步就有太阳了,南方的太阳毒,夏夏准备打伞。
上次收得太潦草,她撑开前抖了好几下,一个不小心就打到了旁边——
晏淮脚步随之踉跄两下,堪堪将摔,但一只肌肉线条明显的手臂从后面伸了出来——
傅驰大手攥着他的胳膊往后一拉,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
晏淮回头,脸上的惊还没完全褪去,“谢——”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等人同意,傅驰直接攥着晏淮就往下走。
夏夏一看就要追上去,却被对方一个警告性十足的眼神给瞪住了脚步,等她反应过来追上去时,两人已经拐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他们面对着面说话,双方的表情都不太友好。
夏夏定住了脚步,紧张地站在高高的平地上往下悄悄观察。
“你是个好大哥,要怎么维护自己的弟弟妹妹我都没有意见,同样的,我维护自己的兄弟也天经地义,你也少来说我半句不是。”
晏淮双手环胸,看着傅驰认真说道:“傅炜干了什么,你比我清楚,我绝不会因为有些事情没来得及发生就当做真的没发生过;他是你们家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事事都要顺心如意,我同样也是家里的宝贝,我的家人也希望我能平安健康。做错了事情就是要付出代价的,不管他是谁,不管他背负了多少宠爱和希望;傅董事长是个有见识、有涵养的人,我相信你比我更懂这个道理,别跟我谈什么公平交易了,我不接受这个交换。”
傅驰的要求被拒,脸上不免浮现不悦的神色。
他越来越意识到眼前这个年纪尚小、面相看着还存留几分稚嫩的年轻人其实内心与久经沙场的商人无异。
他疏离、冷淡,固执又伶牙俐齿,有自己的立场并且无比坚定地维护着,不受外界任何干涉。
做他的朋友估计会很舒服,但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一定很烦这样的对手。
傅蔷是万万不会就这么放过伤害自己孩子的人的,她一定要一个交代——不管早晚。
傅驰那天答应下来,一是念及亲情,二是有意要大事化小——要是他不管这件事,傅蔷就会亲自去要说法,到时候两个同样固执的人一旦杠上,麻烦只会源源不断。
这种事情一开始没有牵扯出太多利益太多人,其实很好解决,归根结底是傅炜惹事在先,但傅驰阻止得及时,只要他领着人去道歉赔个不是,大家一起吃个饭,把话说开,把酒言欢,哪里还有什么矛盾?
可偏偏那晚两人动手了,后面还进了医院,所有的轨迹都从那场雨开始下的时候就偏离了,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
“你知不知道傅炜现在是什么情况?现在已经不是你追不追究那晚的事的时候了。”
傅驰看着他:“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即便他明知自己有错也不会认的,相反还会更加肆无忌惮地找你的麻烦;还有我大姐——你那个兄弟挟持谁不好,偏偏去抓她的孩子,你知不知道上一个敢伤害她孩子的人是什么下场?”
晏淮张嘴欲辩,傅驰却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天不怕地不怕是吧?这两个你都不放在眼里,你都能对付,好,那原傅检察长呢?你也能迎难而上吗?”
晏淮愣了下,傅驰口中的那人他即便不是体制内的人、平时也基本不看新闻都听说过对方的名讳与事迹,那是副国级的大人物,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