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骆玉珠焦心不已。
这糖她都舍不得吃,碎末可以回收重新熬煮定型的。
很快,货摊上收集了一大堆的东西。
破损的胶鞋,烂铁皮,牙膏皮,鸡鸭骨头(有些地方不懂得利用),甲鱼壳,乌龟壳...
鸡毛鸭毛什么的他们要,连绒毛也要。
这个还是从杨杰身上的羽绒得到的经验。
鸭毛和鹅毛的腹部下面的绒毛,居然可以保暖。
这东西要是清洗干净后,价值等于棉花的价值。
搞不好价格更高。
村民也得到了自己的需要。
针头线脑,纽扣,皮筋,绳索,小镜子,刮胡片。
孩子们拿到了自己的玩具或者工具,鱼钩,鱼线,糖,皮球,弹珠。
因为这里很多是工业产品,需要工业票。
而农村最多有粮票,油票什么的。
越偏远山区,东西越缺少。
其实这也就是原始商业交易的雏形。
而敲糖帮一类人,是掌握信息较多的一群人。
其实还有格局更高的,只不过那些人都是社会精英。
他们面临的,不过是国企改革。
兜里揣着几千块的资本创业。
很少人能看到底层人的挣扎。
鸡毛,就是从0资本慢慢累积的。
这个过程很缓慢,很辛苦。
傍晚,三人一边清洗这鸭绒毛和鹅绒毛,一边分析。
骆玉珠率先开口说道:“这搪瓷盆可以啊。一个四块钱,咱们去批发一批...”
随后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一个起码能挣两块钱。”
“腊肉也不错,下次可以去东阳看看。”
陈江河有些犹豫:“可这不成你投机倒把了吗?”
随后,两人激烈的争辩起来。
鸡毛换糖,本质是为了沤肥,为了种地。
不是为了做生意才干这个的。
虽然拥有原始的商业雏形,但毕竟不是完整的商业链。
而公社和政府,抓的就是投机倒把的家伙。
因为无法分辨清楚,所以直接一刀切。
那些经历过思想教育,双重折磨的人,从此以后放下来交易,老老实实地做农民。
陈金水就是这样的代表。
巧了,杨杰的父亲,也是这样的代表。
他是九零后。
父亲也是在八十年代走街串巷的好手。
直到家里被拆了两次房。
父亲从此以后老老实实地做起了农民。
后来农民变成农民工,变成工人,变成农民。
一生的辉煌和懊恼,永远停留在了年轻意气风发的时候。
杨杰最终说道:“可以做,但也要继续走下去。这才哪到哪?咱连金华都没有走出去。走的更远,眼界才会更加开阔。”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有道理。”
嘶!
果然是有夫妻相。
绒毛属于商品,原材料。
和普通鸡毛是需要区分开来的。
于是货郎当由一件变成了两件。
慢慢的变成了三件,四件。
每到一个村子,三个人会轮流吆喝着。
冬天到了,鸡鸭鹅的绒毛开始蜕化。
老人常说的鸡毛最贱,其实鸭子的羽毛才是最贱的。
养鸡的成本较高,养鸭子最合适,基本上南方都是散养的。
鹅则是因为生长周期较长,数量相对稀少。
虽然挑选了不少的绒毛出来,但仍然收获了沉甸甸的鸭毛。
这都是满满的收获。
是时候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