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恪见到他,喜出望外,来人正是玄清道士。方才那一阵箫声清音正是他用流羽留下的玉箫流羽所吹箫而出。
东离长卿一见玄清道士,面色无惊,道:“真人信守承诺,来我东离家,长卿本应煮茶等候,可惜一念大师的尊驾光临,让我无暇煮茶。真人若是等得及,待我与大师一较高下后,于后山茶亭中品茗论道一番,如何?”
玄清笑道:“东离居士客气了,贫道因赴约而来,不为品茶。”转而看向盘坐于地的一念和尚,道:“一念大师与贫道乃是旧识,昨夜偶然相逢,谈及故友之事,唏嘘不已。贫道又想,倘若以一己之力带走云恪二人只怕十分艰难,于是拜托大师同贫道一起而来。昨夜贫道夸下海口孑然一人而来的,让东离居士见笑了。”
东离长卿道:“真人坦率直言,何来见笑?只是长卿有一疑问,真人何不与大师一同而至?”
玄清道:“贫道确实应该同一念联袂而来,可是来到贵府门前,又遇到一位熟人,有事有求于他,便推延至此。”
“既然是真人的朋友驾临寒舍,就请现身吧!”东离长卿忽然朗声道,原来他早有发觉来人不止一念和尚一人,只是隐身之人气息内敛不泄,也想知晓其人武学修为高低,所以隐忍不说。
“嘎!”倏地,一声鹰隼响起,众人抬头,只见一只巨大黑鹰振翅掠过,左小仙一见黑鹰,惊呼出声:“师父!”众人听她的喊声,凝眸细看,果真见到一道人影单脚踏在鹰背上。
黑鹰向下飞来,距离地面还有几尺时,鹰背之上的人飞掠落地,黑鹰长鸣一声又振翅远去。众人见他修长魁梧的身躯穿着深红长袍,背上背负一口五尺血红长刀,冰霜一般的脸毫无表情,左边一道森然长疤更添几分孤傲高冷。
“聂渊!”东离长卿愣了一下,随即认出了他。
聂渊托孤左小仙给师兄后,本想一路南下,到南越境内,赴“南越阴阳圣子”之约,到了青神县,花了数日降服一只巨隼,以为之骑,到了乐山,又逢玄清老道,得知师兄与东离长卿比武丧命,他便问起徒儿左小仙,玄清便将姜云恪、左小仙两人被带去东离族告知于他,这便与玄清先后而至了。
“临渊四客,今日三客聚于我东离家,幸甚至哉!哈哈……”而后,又一道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见石阶上又有数十人向下走来。
说话之人正是为首当前的一个身形修长的中年男人,其形貌与东离长卿相似,他身后左右各一名少年,年纪均在十七左右,容貌几乎相近,只不过着装不同而已,左边少年乃一身红袍,右边少年一身青袍。
“那两个人怎么长得一模一样?”姜云恪的目光被那两名少年所引。
“他们是我表哥,走在他们前面的是我们东离家的大尊主,也是我的大舅舅。”楼清姝得意的向姜云恪解释说道,又向那两名少年挥挥手,后者回予笑容,打量了一眼姜云恪与左小仙后,转过头去,跟着那魁梧男子走向场中央。
姜云恪只知这小女孩名为清姝,而不知其姓,便心里以为她复姓东离,岂知此时听她叫起东离长卿舅舅,心中生疑,不过此时心神全然放在一念和尚与玄清道士等人身上,也不急问。
一念起身来,双手合十,面见与东离长卿并立的魁梧男子,道:“老衲一念见过东离大尊主。”此人正是东离家现任尊主东离栾,乃东离长卿大哥。
东离栾面上带笑,全无责怪之意,反而目中带着恭敬,回道:“以前常听舍弟提及大师的‘九佛归宗大慈悲手’名震天下,我甚是仰望,只是大师四海云游积缘,无缘得见,甚为遗憾。今日大师前来我东离家,舍弟还无礼于大师,还望大师见谅。”
一念口念佛号,心道这东离栾气量非凡,东离家也不愧为传承千年的古武世家,再次合十作揖还了一礼,谦声道:“大尊主过奖了。”
东离栾的目光分别扫过在玄清与聂渊,道:“诸位英豪齐聚于寒舍,常话说相逢即是缘,在下已令人备好斋菜酒肴,各位若不嫌弃,可否移步四清居,举杯笑谈一番?以诸位之盛名,想必能成就一段流传于世的美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