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我家知州老爷听说诸位在路上染了风寒,有不少犯人已经病到起不来,危及性命,情况十分严重。特地派了府上的府医过来给大人们和犯人们诊治。”
雷子石拱手作礼,言谈举止都故意端着,文绉绉的。
但是不难听出他语气的别扭。
显然是无法习惯这么说话做事。
不过刘奔是个大老粗,除了下意识感觉有些奇怪,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站起身,对雷子石拱手抱拳,“知州大人思虑周全,下官感激不尽,只是大人日理万机,我们实在不好麻烦太多。我们只在城中逗留一夜,明日到官府盖章登记后就继续向南出发了,还请阁下替我多谢大人好意。”
“刘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大人体谅各位押送路上辛苦,今晚在府上设下宴席,邀请诸位大人同去赴宴。”
话都说到这份上,刘奔再察觉不出什么,就真的是傻子了。
知州大人表现得太过主动殷勤,根本不像是对一个芝麻官的态度。
刘奔生怕这是一场鸿门宴,连忙开口拒绝。
但是不管他怎么说,雷子石都能风轻云淡的带过,并且再次向他发起邀请。
刘奔实在拒绝不了,只能答应下来。
反正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个朝廷官员,知州应该不会对他做什么。
府医放下药箱,坐在客栈的前台,便开始给犯人们诊脉抓药,倒是被官差请来的大夫,有些紧张,感觉自己的工作被人抢了去。
老大夫握着手里的钱,坐也不是走也不是。
看了一半的犯人,雷子石突然开口。
“刘大人,队伍中患病的犯人,就这么几个吗?其他人呢?”
刘奔谨慎反问,“雷大人指的是谁?”
雷子石面上没有一点尴尬,笑得从容,“我听说此次押送的重要犯人,主要是曾经的瑞王及其亲眷。谢渊北定罪之前,还受了不轻的伤,一路走来风吹日晒的,只怕伤势更重了吧?
身体如此虚弱的伤患,难道没有感染上风寒吗?”
不等刘奔反应过来,他又继续解释,“大人也知道,曾经我家大人在京中任职,受到过不少针对和暗害,谢渊北身为瑞王时,曾偶然一次帮扶我家大人,是以我家大人此次派来府医,实际上是为了谢渊北的伤势。”
说话间,雷子石塞给刘奔一块小小的金锭子。
“虽然谢渊北如今是个流放犯,但还请刘大人通融一下,我家大人实在是想报了当年的帮扶之恩。”
刘奔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他不明白,为啥自己会尴尬。
“雷大人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哪能让知州大人拉下那么大的脸?我没什么资格通融,谢家前几天只有一位女眷感染了风寒,不到两日就治好了,如今一点异样都没有,谢渊北除了昏迷不醒,也没患病。如果要诊治他的伤,还是要询问谢家人的意见。”
一路上,叶晚棠的医术渐渐展露。
刘奔心里也有数,人家指不定晚上偷偷就给谢渊北疗伤了。
他之所以不加以阻止,一个是因为他的任务只是押送,没有功夫去管犯人疗不疗伤,更何况,人家还是夫妻,他一个外人插什么嘴?
另一个原因,他的私心不愿意看到,曾经为守护南越国无数次挥洒鲜血的英雄,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
总而言之,有叶晚棠在,哪用的上知州大人的府医?
雷子石眸色冷了冷,转瞬恢复正常,“好,那就劳烦刘大人帮我问问了。”
刘奔一愣,你有事,你不应该自己去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