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是空的。
本该在那的姑娘,不知怎么搞的,突然出现于后。他还没反应过来,喉头就一凉,已经多了把匕首。
众人大惊。登时,心提上嗓子。
赵大呆……会死么?
“我刚才说,我不打人,只杀人。”姑娘淡淡笑。
“嗯。”
“骗你的。”
场上,赵大呆呆若木鸡。场下,一众人呆若木鸡。在一片呆看中,姑娘收了匕首,扬长而去。
大帅哈哈大笑,也走了。
过了好半天,众人才回过神来,都长出一口气。
姑娘留手了。
赵大呆没死,连伤也没受,只是输了。但这一场输的,面子里子全输光,输得爹也不认识。
一连十几天,赵大呆都很蔫,耷拉着头,像霜打的茄子。
这时,众人才恍悟。
姑娘没留手!
看赵大呆这熊样儿,正是报复啊!杀人算什么?这才叫极刑!
高人,就是高!
此刻在偏厅内,高人正看舆图。宇文初走近,问:“如何?”
楚卿一叹。
“这是郢人地盘,再钻研舆图,对地势的了解,也不如郢人。”她说着,卷起图,放在一边。
宇文初点点头:“不错。即使同为郢人,也有高下之分。”
二人对望一眼,都想起白无名。
楚卿沉吟着,忽然说:“我一直很奇怪。姜檀身为平王,生长宫中,怎知那个洞?”
“也许,他去过。”
“一个皇子,会去那里?那洞十分幽隐,找都难找。”
“确实。”
“我仍觉得,他不可信。”
“理由呢?”
“没有。”她皱眉,缓缓道,“没有佐证,只是直觉。”
可是有时候,直觉往往准确。
宇文初沉默了。
“平王的母亲,据说是鬼方氏,早年已死。”他说。
“嗯。”
“他一直生长禁宫?”
“不,他稍长之后,就住平王府。”
“因为不受宠?”
“对。”
“那他难有势力。一个不受宠,又要伪装的人,行为很受限制,难以拉拢大臣,或者培植势力。”宇文初笃定。
她看他一眼:“这是经验之谈?”
“算是吧。”他苦笑。
“所以你认为,姜檀足信?”
“不足信,但可以合作。因为他无势,没有威胁。”
“你觉得……他像楚煜?”楚卿问。
“据形势看,很像。”
“但我总觉得,他比楚煜可怕。”
“因为你了解楚煜,而不了解他?”宇文初问。
楚卿摇头。她也说不出,但确有一种感觉,一种不安感。
宇文初却笑了。
“公主殿下,不是所有的人都为暗部洞悉。你依赖情报,习惯掌控。一遇掌控外的,就会不安。要知道,洞悉一切不可能。未知与变数,才是常情。”他看着她,微笑。
这话有理。
她默然。
是这样么?也许吧。但不管怎样,既已应和姜檀,就先顾好目前,解决了郢军,拿下姜杞再说。
此刻,姜杞已率大军,逼近关口。
“快到了么?”他问。
“快了。再过一个山头,就能看见。”副将说完,询问,“殿下,可要先驻扎,派小队过去打探?”
“不必!去自家的关口,还要打探?让卫军瞧轻了!”姜杞冷笑,回头道,“传令!全军尽速前进,务必在日落前,赶到关口!”
日落前?
副将挠挠头,不敢苟同。
大军一路疾行,赶到关口上,正是远来疲惫。又值日落,待扎营安顿好,可不入夜了?
这一夜对卫军而言,岂非偷袭良机?
如此安排,无异取败。
“殿下,我军连日赶路,未曾休整。现今关口在望,不如就此扎营,休整一夜,明日再去攻战?”副将问。
姜杞瞪着他:“怎么?我的战略不好?”
“不,不,殿下战略极好。”
副将立刻表态,小心道:“只是,士卒们疲惫,怕状况不佳,白费了极佳战略。何况,众将对殿下,都衷心拥戴。若知殿下爱惜士卒,必定更加感佩。为了殿下功业,都会奋不顾身,死而后已。”
姜杞点点头。
这话有道理。趁此收揽军心,确是大好机会。
他笑了,拍拍副将:“将士们辛苦,我岂不知?功业事小,军心事大。唯有同心戮力,才可收复失关。传令扎营,全军好好休整,明日进攻。”
“是,殿下英明。”副将躬身,捏一把汗。
好险啊,幸亏自己机智。看来,殿下非但不懂兵法,还不入忠言,让这样的人领兵,前景可知。
唉!
他暗叹。
复关是没戏了,只希望,别出大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