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皇宫,两仪殿内。
“老六来了?”
正在批阅奏章的夏皇放下朱笔,转头望向身侧低声传话的年老内官,想了想,挥手示意:“去,将他直接领进来吧。”
“是。”
始终垂目向下的老太监躬身应喏,踩着无声的细碎脚步缓缓而退。
片刻,一身素布麻衣的祁宴迈步入殿,朝夏皇拱手参拜:“儿臣祁宴,拜见父皇。”
“免礼。”
夏皇摆了摆手,问道:“说说吧,寻朕所为何事?”
“父皇。”
祁宴言简意赅:“儿臣请命戍边!”
“……”
夏皇原本随意的表情渐渐收敛,他凝视着这个往日里颇受自己宠爱的六儿子,沉吟半晌,语气莫测:“戍边?说说理由。”
仅仅只是语调的变换,祁宴便感觉一股沉重的压力扑面而来。
仿若泰山之重,被顷刻间压至肩头!
祁宴知道这并非错觉。
居移气,养移体。
夏皇祁昊执掌大夏数十年,威势之隆,文武百官几成附庸。
别说祁宴一介七品上。
就算是身为一国柱石的先天气宗,也不敢正面掩其锋芒!
好在夏皇并非刻意要以势压人,并且很快便有意收敛,这才让祁宴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他很清楚,真正的考验接下来才刚刚开始。
皇子戍边,听着似乎很有‘天家守国门’的气概。
但若是细想,却和另类的索要兵权无异!
尤其还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节。
自然更由不得夏皇不去多想。
若祁宴给不出一个让他满意的答复,只怕此行不但一无所获,还要在夏皇心中失分不少。
好在,祁宴心中早有腹稿。
“皇兄在时,常与我论志。”
“皇兄身为储君,自当稳坐中庭,辅佐父皇,顺理天下。”
“儿臣愚钝,又不擅政,便豪言愿领一军,使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
“如今皇兄虽故,但与皇兄的约定却不敢忘,自当为君父分忧,戍守边疆……”
祁宴声音不大,但其中坚定却显露无疑。
言毕。
再拜道:“恳请父皇准允,遣我一军,戍边承诺!”
“使胡虏不敢南下而牧马、士不敢弯弓而抱怨……好句,好气魄!”夏皇忍不住复述称赞,旋即话题一转,似是无意问道:
“即是戍边,也分南北州郡……你意属何地?”
祁宴:“凉州,拒北城!”
“拒北城?!”
夏皇猛然挺直腰背,目光灼灼的望向祁宴,问道:“你确定自己没有说错,要去拒北城?”
“儿臣早已深思熟虑,自然无错。”
祁宴沉声道。
“深思熟虑,深思熟虑……哈哈哈哈哈!”
夏皇忽然扬声大笑,一双夺人心神的虎目充彻着赞叹、欣赏和期待:“好好好!我儿有此豪心壮志,朕,自无不允!”
“三日后的大朝会,朕会亲自为你定封授旗!”
“只望你,不要让朕,亦不要令你皇兄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