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吃完饭被何艳君领到隔壁房间。

“你睡这边，要是，要是害怕，我……”

“说什么呢，我大男生一个，有什么害怕的。”

楚王打断正纠结的女孩，不管怎么说，这是她家，自己不能乱来。

何艳君牵强的点点头出门，楚王打量起这间瓦房。

头顶各种木楔横梁交叉起来，透过瓦片偶尔能看稀疏的星空，房有些年岁了。

墙是用旧报纸糊起来，很多地方高高翘起，要么是受潮了，要么是漏水了，都不是好的预兆。

没有家具，后面高高堆起的柴火，还有大白菜，葱白。

尤其是床底下高高一层红薯，能吃很久，很久。

小妹妹何艳梅吃完饭，迫不及待的在门口晃悠着，想进去又不敢。

楚王发现门口徘徊的那对漂亮眼睛。

“梅梅，哥哥没睡，进来聊聊天，有好吃的哦。”

主动把门打开，小女孩扭扭捏捏的靠在床边，两腿交叉，偷偷打量起来。

“阿姊说他很凶，怎么一直笑呵呵的呢。”

何艳梅心里念叨着，不敢说话。

“梅梅，家里就你和奶奶住吗？”

楚王试探性的问，没直接询问父母之类的，他能猜到大概。君君一直没提，可能有这方面原因。

“嗯，我，奶奶，还有阿姊，我们三个人住，后来姐姐去大学了。

只有我和奶奶，奶奶身体不好，天天咳嗽，还不去看病，我劝不住。”

何艳梅今年十二岁，没有多少心眼，说着自己的苦恼。

女孩忽然凑过头，告密似的看看门外，小声说：

“奶奶说有很多人来说媒了，哥哥你要抓紧时间。”

“这样啊，我会加油的。”

楚王意会的点点头，他知道一些地方是这样的，尤其是没读大学的。

高中毕业后就结婚，两口子勤勤恳恳的生活，做生意，或者种地过着小日子。

……

半个时辰后，何艳梅小声说着：

“奶奶说哥哥害怕，让我陪着哥哥，但是我想和姐姐睡。”

纠结的玩着小手指，不情不愿的把小脚塞进被窝里。

“这样啊，哥哥不害怕，你待会瞌睡了就偷偷钻到姐姐被窝，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楚王给小姑娘出个主意，他也理解老人的决定。

但在他看来这很不合适，十一二岁的小孩已经懂些事了，可能村子里保守一些。

“真的吗？”

何艳梅眼睛和君君很像，一个模子里画出来的丹凤眼，笑起来很常好看。

很难想象这样的孩子是弃婴，一大一小都是被弃养的。

也很难想象一个8岁的孩子，带着一个2岁的幼儿在街上能遇到马春燕奶奶这样淳朴的农村人。

这一养就是十年，老人累垮快了身子。

个头再小也是一张嘴，何艳君在学校省吃俭用，捡破烂，做零工，各种能赚钱活都干了。

为了让两岁的妹妹不被抛弃，不被饿死。

后半程的聊天，楚王很少插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直到何艳君进门，又一双脚伸进被窝。

被子是何艳君从学校拿回来的，很薄。楚王把老妈找熟人做的棉花被放在最上面，暖和了一节。

拿出一副扑克牌，三人玩着意料之中的游戏，但楚王笑的很牵强。

八点，何艳君领着妹妹回到主屋睡觉。

晚上邵薇发短信说到老家了，不方便打电话，两人编辑着短信。

房里外面的空气很冷，楚王没脱衣服，钻进被窝中，很快暖和起来。

何艳君省下的钱盖新房肯定不够，添点家具应该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