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达佩斯西北部，荒草遍地，余烟袅袅。
将几具尸体焚烧掩埋在深坑里后，陈怀宣来到了公路的河边洗了洗手。
看着清澈的小河很快飘散了一层血花，岸边的女人忍不住粗了蹙眉。
“为什么要搞的自己血淋淋的？”
对于狗男人徒手杀死来犯的敌人，克里斯汀似乎有些费解。
“因为这样最省力。”陈怀宣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前天晚上所谓的‘盗火者’开始，一直到刚才这几个家伙，来了几波人了？之后不知道还要来多少，力量自然要省着点用，而徒手搏杀是眼下最为经济的杀人手段。”
克里斯汀翻了个白眼。
“给。”
她递给了陈怀宣纸巾，后者接过擦了擦手，然后就看到克里斯汀又在捅咕着手机，偶尔还发出痴痴的笑声，看起来分外渗人。
“你在看什么？”陈怀宣瞥了她一眼。
“呐，网站上有人在开盘下注，堵我们能不能平安的离开匈牙利。”克里斯汀晃了晃手机。
“闲得蛋疼。”陈怀宣叹了口气:“都怪‘盗火者’那几個杂碎，没事玩什么直播杀人啊，眼下，全世界都知道我们身处匈牙利了。”
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克里斯汀咬着嘴唇，目光凝视着手机屏幕，整个人笑的花枝招展的。
“对了，还有你的一些粉丝，他们正在建帖子召集人手，想要组队前来堵你，看看你这个冰川之神，能不能快速的冲出他们的围堵圈。”
“你还有心情笑？”陈怀宣眯了眯眸子:“而且，这帮人都是傻逼吗？组队前来堵我，还特么说是我的粉丝？”
“他们说，在奇物掌控者的圈子里，对偶像赶尽杀绝，才是礼节中最为崇高的敬意！咯咯咯咯……”克里斯汀笑的有些接不上气，就仿佛一只大白鹅一样搁那“咯咯咯咯”。
“艹，中二病晚期，没救了。”
可陈怀宣很清楚，这些家伙也就死鸭子嘴硬，但要是真让他们前来，怕是就没有多少人愿意以身犯险了。
“……还有，你现在在网站的知名度与活跃度都很高啊，我原以为是你的事情暴露出去了，但后来刷到了一些南韩人的帖子，这些家伙好像在各处活跃点中充当水军，到处都在宣传你冰川之神的名讳！什么宇宙第一，什么地球战神，什么南韩守护者，笑死我了！”
克里斯汀的眼睛笑的像月牙一样:“对了，你应该不是真正的南韩人吧？”
陈怀宣:“……”
这帮人是真不要点碧莲啊！
不过有他们受的，想要某种光环，就要被动承受某种恶果。
……
汉城时间上午10点23分许，当朴勇正来到国家情报院时，果然听到了隔断内文职人员的窃窃私语。
“……宰敏，那个郑振英帅不帅？”
“不知道，没有正面照片传出来，传出来的都是模糊的侧面和背面图像，毕竟，北边的北边在电子领域被制裁了，他们城市的监控像素一言难尽。”
“不知道郑振英是哪里人？会不会和我是一个地方的？”
某个女性职员喝着咖啡一脸憧憬，但看到同事给自己疯狂使眼色，她愣了一下，然后回过头。
“朴、朴理事！”
“嗯。”
朴勇正面无表情的看了二人一眼，然后警告说道:“工作时间，不要谈论与工作无关事情的。”
“是。”
“是的，前辈！”
阴郁的摇了摇头，朴勇正拎着公文包，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了情报院院长办公室。
“院长正在等你。”
“谢谢郑秘书。”
来到了院长办公室，朴勇正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鞠了一个躬。
“院长。”
“嗯，勇正来了，坐。”
朴勇正的屁股还没坐稳，情报院院长便扔过来一张文件。
“这是凛冬发给我们的文件，要求引渡郑振英。”
朴勇正愣了下，他接过文件看了几眼，然后有些意外的说道:“可是院长，郑振英是不是南韩人还无法确认，而且，他此时应该在欧洲，凛冬怎么会管我们要人？”
“呵，那你就要问凛冬了。”院长坐在椅子上，默默地沏着茶:“来，喝茶。”
“院长，上边是什么意思？”
“上边？当然是先确认身份。”院长看了朴勇正一眼:“对了，这个名叫郑振英的人，你们找到他的人物关系和社会背景了吗？”
朴勇正摇了摇头。
“根据我们人手的调查，这家伙在新年不久后，的确在釜山出现过，但他所用的证件是假的，这是当地一个走私帮派卖给他的身份，至于他的真实背景，我们现在还无从了解。”
“全国信息库里也查不到？”
“查不到。因为我们没有他的正面照片。”
“那就想办法搞到一张正面照。”院长拍了拍桌子。
朴勇正愣了下。
“您的意思是？”
“派人去欧洲，如果他真的是南韩人的话，务必要将他拉入我们的阵营。”院长特意在“阵营”中加重了语气:“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朴勇正点了点头。
“是。可毛熊那边？”
“不用管他们。”院长笑了笑:“毛熊那边，自然由别人去应对，而且，它们同样很关注这个郑振英。”
朴勇正了然。
毕竟，爸爸的爸爸是爷爷，别人家来要东西，自然得主事的长辈前来出面了。
没错，南韩只是孙子，头上揭开一层，其实还有三层。
……
匈牙利，蓬农豪尔毛。
陈怀宣上前夺走了克里斯汀手里的手机。
“没事看看大弟死了没，少玩点手机，在玩你眼睛就要瞎了。”
克里斯汀不服气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人显得气鼓囔囔的，但想了想，却还是听话的转身去了救护车。
“郑，牛顿大叔还有气儿！”
“哦，那就好。”
陈怀宣一边刷着帖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回应:“威廉的命还是够硬的，不然也不会被称为神之子，我怀疑就算我们找不到治愈系的奇物掌控者，这家伙也不会轻易的没气儿，要不，我们干脆放弃治疗，看看这家伙的命到底有多硬？”
“咳咳咳咳咳……”救护车里传来了风箱般的咳嗽声，就和重症病房里那些上不来气儿的老年人一样。
陈怀宣:“……”
他上车看了几眼，发现昏迷了两天三夜的威廉牛顿竟然醒过来了。
“大弟？”
后者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陈怀宣明了，这家伙还挺能撑的，应该还能多活几天。
“牛顿大叔好像在说话。”克里斯汀发出了提醒。
“说话？”
陈怀宣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威廉牛顿蠕动着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