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出两瓶汾酒打开，仨大爷联袂而来八仙桌分次落座后，小程给老哥仨斟上，端杯对着三人说：“自打今儿个起，我算是在咱这院儿入伙了，三位大爷，我年轻，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您三位多批评指正，我敬三位。”说罢便仰头干了，八钱的杯子，老哥仨也都干了。

“动筷子动筷子，压压酒，今儿晚咱们慢慢儿喝，您几位给我说说咱院儿里情况，别不经意我再得罪人。”

“小程，你这菜够硬的。别笑话你阎大爷，且有日子没见荤腥了。我这家里人口多，就靠着我一人儿挣嚼谷。前两年儿是真困难，天天儿的眼睛都是绿的。”

说着叹口气继续对程墨竹说道：“打从去年慢慢儿的好起来了，也好不到哪儿去，今年看着要好转，听传闻要恢复肉食定量了，也不知道真假。咱不说这个了，我敬你一杯。”说完自己倒上酒举起杯子。

“成，我也不说大家一起了，咱随意喝随意聊。”说完吱喽一口又闷了，阎大爷也只能干了。

干完继续说道：“这前院儿啊，除了我们家以外还有三间房。我家隔壁是老赵家，老赵在木器厂上班，两儿两女，大儿子街上打零工，二儿子上初中，今年毕业，估计也不再上了，俩闺女一个5年级一个2年级。老赵家本分，没见和谁红过脸儿。”说完夹块儿红烧肉。

“你这手艺不必傻柱差，西边那间是齐大妈带着一个孙女儿住，那位置以前是放马车的地儿，解放后ZF给封了半墙算是一间房吧，现在房子紧缺啊。再说回齐老太太这一家儿，本来挺美满的，儿子是押运员，58年押运的时候遇劫道的为了保单位财物没了，虽然有抚恤金，但是那也就三个月的工资。老太太的儿媳妇也不属于能顶岗的范围，孙女又小还不到岁数，儿媳妇没办法只好改嫁走了，剩这一老一小相依为命。期间老易组织过四合院儿里邻居们捐款捐物，齐老太太不要，人家说ZF给了抚恤金，定期还有抚恤金给送来，她能养活孙女儿。哎，老太太要强啊。”说完大家都有点沉重。

易忠海接上话题：“齐家孙女学习不错，老阎，孩子今年应该要初中毕业了吧？”“是，这孩子准备考中专，问题不大，中专出来老太太也算熬出来了。”

程墨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三个大爷随口的说着各家的情况。看得出来，至少现在院儿里是和谐互助的，虽然也有为了鸡毛蒜皮吵得惊天动地的，但没有什么很记仇的情况存在。至于以后，人都在变化中。

“中院儿也没什么复杂的事儿，西耳房是小两口，都是供销社的，因为供销社那边暂时没有房子，算是暂住在咱们这里，那个房子是街道借给他们的。正房住的是柱子兄妹俩，柱子你知道，柱子妹妹叫何雨水，现在初三，在老阎那个学校。雨水在偏房住，他俩自小相依为命，也很不容易。柱子承继了谭家菜，其实也就是个说法罢了，那种富贵菜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能做成那样儿？”听到这儿程墨竹有些恍然大悟了，电视剧总说谭家菜谭家菜的，那玩意后世人都没多少见过的，毕竟食材珍贵。

就现在这年代，何雨柱连上手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能做好呢？看着菜谱谁都能做，问题是能做和做好那就不是一回事儿。

二大爷刘海中开口说道：“咱们这个院儿啊，没那么复杂，傻柱儿和大茂他们还有我家的光福、光天儿，还有你没见过的我大儿子光齐，他们都是打小在这个院子长大的，虽然也打打闹闹，急了也下手没个轻重，偶尔见个红唔得，谁家也没当回事儿。所以你来咱们院儿也别拿自己当外人儿，该吵吵吵吵，该动手动手，都这么长起来的。不过现在都长大了，也没那么大心气儿拔份儿了。”说着他自己都笑了。

“刘大爷，您家大儿子光齐是分房出去住了？哪天儿您把他叫回来认识一下，别回头街面上遇见都不知道是邻居。”程墨竹故意问道，他挺好奇的，看刘海中说话的意思好像也不像电视剧里说的结婚后卷了家里东西偷跑了。

“嗨，光齐这孩子吧，挺有自己的主意。毕业后在机械厂上班，石门拖配技术建设需要支援，他没跟我商量就报名了，之后选上了才和我说，我能怎么办？肯定要支持国家建设的，临走前儿和对象结了婚，他俩一起报名也都选上了，走就走吧，建设完成了不就回来了，等得及。”说着眼圈也红了。

最是天下父母心呐。程墨竹也沉默了，他现在很好奇为什么这个院儿里后来会出那么多的幺蛾子事儿。

什么棒梗偷鸡、聋老太太锁门、易忠海撮合秦淮茹和傻柱、何雨水决然出嫁、许大茂背刺娄家等等等等。

看现下的情况真的不理解啊，难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如此和谐的四合院儿鸡飞狗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程墨竹准备下场管管了，他不想让人性发生如此恶劣的变化，那不符合他的价值观。

“后院没什么太多说的，我西边是一个老鳏夫，独自一人惯了，有份儿看门的工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平时也本本分分的，很难让人注意。我东边那间算是后院的杂物间儿，放的都是各家的杂物，扔了不舍得，可又暂时用不着，破家值万贯说的就是这个。中间正屋是聋老太太，岁数大了不怎么出来，老太太是个馋嘴儿的，老小孩老小孩的就是说的她，大家也都不计较，谁让她年纪大呢。街道委托老易照看着，每个月街道有5块钱的补贴给老太太。剩下的就是许大茂了，老许两口子乡下有房子，老许又是在国营电影院放电影，也就无所谓住的远近了，这里就给了大茂让他两口子住。”刘海中慢悠悠的说着邻里之间，易忠海和阎埠贵偶尔插嘴补充着。

四人不时举杯，这场酒从7点来钟一直喝到了午夜时分。倒是都没喝多，最后还剩不老少的菜，程墨竹想着折一下，都带回去点儿，易忠海和刘海中确表示让老阎带回去给孩子们香香嘴儿。老阎也抱拳感谢三人，让三大妈端回去折自家盆里，把锅碗洗刷干净给小程放好才回去。

送走了三位大爷，程墨竹睡不着了，罕见的没进空间，就躺到烧的热乎乎的炕上想事情。今天所见所听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喝酒聊天期间他能感觉到所见所闻的真实，难怪一直是文明四合院儿呢，这样不是先进的话那真的没有先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