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空气逐渐凝滞,李德奖也感到一丝尴尬。
房遗爱保持着姿势一动也不敢动,时间一久,也快坚持不住了,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房玄龄将手中的筷子猛地一摔,怒斥道:“孽子啊孽子,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孽畜!”
房遗爱一脸惶恐,讷然道:“阿爷,小子没···没做什么啊!”
还狠狠瞪了李德奖一眼,无辜道:“阿爷,你别听他胡说,他是个什么德行,想必整个长安城的人都人尽皆知!”
房玄龄怒不可遏,拿起自己面前的一个瓷碗就狠狠朝他砸了过去。
房遗爱一时恍惚,也不敢躲闪,而那瓷碗就像是长了眼睛,不偏不倚正中他的脑袋。
房遗爱吃痛,不由‘哎哟’一声。
“遗直,拿棍子来!”房玄龄不顾他的惨号,直接对房遗直喊道。
房遗直一听,脸色一变,上前一边求情道:“阿爷,这···使不得啊!”
一边看向房遗爱,低声道:“还不快跟阿爷认错!”
房遗爱眼见亲爹又要揍他,立马怂了,也顾不得疼,弯腰歉首:“阿爷,孩儿·····孩儿知错,孩儿知错!”
可房玄龄却不吃他这套,卯足力气就是一脚,精准无误地朝房遗爱踹去。
“哎呦·····”房遗爱一声惨嚎,躲闪不及,被一脚踹中,整个人倒飞出去,身躯重重落在房门口的柱子旁。
李德奖被着实吓了一跳,偷偷朝房玄龄望去,没想到这位年仅半百的房相,武力值也不赖啊!
“太残暴了······”心里喃喃道。
啧啧啧,看来长安纨绔都有个通病啊,在外横着走,一回到府里,在自己亲爹面前,别说走了,差不多就是躺着了。
房玄龄转头努力朝李德奖挤出一丝笑容,缓缓道:“让贤侄见笑了,这孽子平日里真的就是欠收拾!”
李德奖心里暗暗佩服,这手段够狠!
但脸色却不改,同情道:“房伯伯还请息怒,这···下手怕是重了点吧。”
说完,赶忙上前两步,和房遗直一起将灰头土脸的房遗爱扶了起来。
“哎哟,你没事吧?”李德奖极力忍着想笑的冲动,关切道。
毕竟这会房遗爱已是被摔的鼻青脸肿,模样甚是搞笑。
房遗爱用尽全力甩开李德奖,恶狠狠盯着他:“行,李德奖,你给我等着!”
李德奖则是微微一笑,淡然道:“我若是你,眼下要做的不是想着如何寻仇,该想的是别让你爹再抽你!”
“贤侄啊,你也不必替那孽子说话,老夫还是那句话,希望能让他跟着你,从你这好好学点东西!”
房遗爱闻言,脱口道:“阿爷,我跟他有什么好学啊,您别被他给骗了啊!”
“孽子,给老夫闭嘴!”一道犀利地眼神射去,房遗爱只好乖乖闭上了嘴。
李德奖有些促狭地看着房玄龄,有些为难道:“房伯伯,小子实在是难当此任啊!”
“怎么?”房玄龄眉眼闪动了一下,道:“难道这让贤侄觉得很为难吗?你们本就是兄弟!”
“阿爷,谁跟他是兄弟,那什么狗屁契约,都是他趁我醉酒后,胡乱弄的!”房遗爱愤然道。
李德奖则是一愣,得,本想着自己来告家长的,让房遗爱再次感受一下父爱,结果反而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见房玄龄脸色有些不悦,对他那记飞毛腿还心有余悸的奖仔,此刻也不好回绝。
李德奖神色一整,施礼道:“不为难,一点都不为难,小子应了便是。”
听到李德奖应下,房玄龄欣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缓步走到房遗爱的面前,铁青着脸,沉声道:“从即刻起你跟在德奖身边学学本事,什么时候改了这一身纨绔的秉性,什么时候学到了本事再回来,不然你永远别回来了!”
房遗爱和房遗直皆被自己老爹这番话给惊住了,圆瞪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房玄龄,尤其是房遗爱,平日虽然性子纨绔了些,时不时也会惹出点事来,但回来后要么就是被老爹揍一顿,要么就是被骂一顿,但绝不会说出今日这种赶出家门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