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就怪在他长得十分像一个人……!”
赵忠想到这里仍旧心有余悸。
“嗯?”
“所像何人?”
张让好奇的问道。
“此子极似先帝!”
赵忠再次确认四下无人后,才小心翼翼的对张让附耳说道。
“什、什么!?”
“汝所言之先帝莫不是指桓帝!!?”
张让闻言差点一屁股跳起来,但是反应过来之后,他又连忙重新伏低身体对着赵忠连连求证道。
“正是桓帝!”
赵忠一脸的笃定。
“此事事关重大,你莫不是看错了?”
张让仍旧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刘志绝嗣而崩,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不然天子之位也不会轮到和刘志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刘宏的头上了。
现在赵忠却当着他的面信誓旦旦的说发现了一名长得极其类似刘志的青年,这如何不让张让质疑?
“咱家侍奉先帝多年,难道还会辨认错了不成?”
赵忠见张让始终不相信自己,不由有些恼怒起来。
“若不是此事事关重大,咱家想着和你商议,不然咱家吃饱了撑得跑了好几里地来戏耍汝?”
“咳咳……赵兄勿怪,赵兄的话咱家自然是信得过的,只是先帝已经驾崩多年,现在突然蹦出来个长得极为相像的青年,此事也未免太过蹊跷了一些。”
“唉!若是此人再年长些,或者年少一些,咱家都不会多疑,只是我查阅了此人的资料,发现年纪刚好不大不小,时间上是对得上的!”
“因此,咱家才如此慌张!”
赵忠说着,联想到了往事忽然流下两行清泪下来。
“当初我等因为想要某個前程先后净身入宫,初入宫之时我二人皆是懵懂无知,时常饥一顿饱一顿,只能相互扶持求存,若不是先帝怜惜我二人并庇佑之,我二人岂能活到今日,更别提还以宦官之身份封侯,位极人臣。”
“先帝壮年而宾天,都未能留下一儿半女,这都是我等奴仆失职,未将先帝的生活照料好,若非先帝无有子嗣,这皇位如何会落入刘宏之手。”
“若是,此子当真是先帝子嗣,我等岂不是将大位拱手让于他人,他日九泉之下,叫我等如何面对先帝?”
忠义每多屠狗辈,无情反是读书人!
张让、赵忠等宦官虽然贪财弄权,但是本身却颇有些忠心。
历史上,经历何进、袁绍之乱后,他们自知难逃一死,但仍然不忘带着小皇帝和陈留王外逃。
后来,见逃无可逃,几人便接连跳河自杀。
临死之前都从未伤害过小皇帝二人。
生死之间,尤能如此,方可见其等宦官之忠心。
反倒是,袁绍之流,四世三公世受皇恩,却乘着大乱之时,擅自带兵攻打宫门,杀尽皇宫之内,将宫内数千太监全部诛杀殆尽,以图彻底消灭张让等人为代表的宦官势力的政敌和异己,想要独揽大权,反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难道你张让忘记了当年先帝的厚恩了吗!?”
赵忠说着情绪激动起来,指着张让怒骂不止。
“先帝之恩,让永生不忘!”
“若让胆敢须臾忘记先帝之恩,愿即刻死于九霄天雷之下!”
张让闻言面色连忙一正,立即伸手赌咒发誓道。
“哼!还算你有点良心!”
赵忠闻言这才重新坐下。
“只是木已成舟,多说无益!”
“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速速确认一下此子的身份!”
“若只是巧合便罢了,但若此子当真乃先帝子嗣,我等拼着这性命不要,也要护他一世周全!”
十常侍之中一直都是张让脑静最为灵活,平常赵忠有事都会请教其人。
他眼眸转动之间,立即想通了其中最关键的节点。
“张兄所言甚是!”
赵忠闻言也连连点头。
“我已经和他约定明日会再在西园面见,张兄可以立于屏风之后,届时一观其全貌便知赵某绝无虚言!”
“就这么办!”
张让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呼的一声将面前的烛光吹散让偏殿又重归黑暗之中。
……
“这黑灯瞎火的,高顺你也不舍得多点几根蜡烛!”
小院的房间之内,正一人躺在一桶木桶中泡澡的吕布见室内灯光灰暗,有些不满的抱怨起来。
“呵呵,汝这憨货,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大手大脚起来了?”
“你难道忘记我们两兄弟小时候只有一条裤子穿,一个人出去玩另外一个就只能在家光着屁股的日子了?”
高顺还未回答,紧挨着吕布的吕衣闻言不由笑骂一声,冲着吕布的脑袋轻轻拍打了一下。
“嘿嘿,这不是兄长有本事吗?”
“兄长生性节俭,就连身上衣服的补丁打了一个又一个都不舍的丢,这偌大的家业就只有我们两兄弟,我这做弟弟的不帮兄长花些,难道还让别人花去了吗?”
吕布挨了一下却丝毫不恼怒,反而联想到小时和后吕衣亲密无间的亲情之后,不由露出憨厚的笑容。
“你这家伙!”
吕衣虽然嘴上骂着弟弟,但是冲着一旁的高顺点示意再点上几根蜡烛。
几盏新增添的烛光让室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吕布看着烛光思绪也仿佛回到了过去。
“大哥,忽然说起小时候,小弟一下就想到了好多事情!”
吕布笑着,脸色忽然渐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赋太好,导致吕布小时候发育的确有些缓慢,个子总是比九原的同龄人要瘦小一些
又因为是别处乔迁而来,时常受到九原的熊孩子们的欺负。
而吕布偏偏性格刚强冲动,受不得一点激,每次都不服气而反击。
但是九原民风彪悍,就连小孩子打架也经常会动刀子。
若不是吕衣一直在前面保护自己,只怕按照吕布这样的脾气很难长大成人。
“我小时候就经常被那些大小孩们欺负,经常被他们好几个人围打,有几次甚至还动起了刀子!”
“我记得有一次最危险的时候,有一名别亭的猎户之子带着几名大孩子跑到我们九原亭来下猎套想要从我们九原抢食,我看不过去和他们争执了几句,谁想竟然惹恼了那猎户之子,不想那小子手黑的很!直接一猎刀劈头盖脸就往我脑门上砍来,若非兄长替我挡了那一刀,就算小弟侥幸不死,脸也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