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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右胸之上有一块正圆形的赤色胎记,若是小友也同样如此,那必然就是我那故人失踪多年的唯一子嗣!”
赵忠说完便不再言语,静待吕衣的回答,不光是回答,也包括表情的变化,只要吕衣的脸上出现任何一丝的情绪变化的蛛丝马迹都会被他立刻发现!
“嗯?”
“什么!?”
“这阉货居然真的将兄长的胎记分毫无差的表述出来了!”
吕衣还未有何表现,他身后的吕布反而率先向吕衣的背影投去震惊的目光。
只是他因为厌恶赵忠故意站在最后一排,被吕衣等人所挡住,而赵忠的注意力又全部集中在吕衣的身上,因此完全没有发现吕布的异状。
“难道兄长果真是这阉货故人之子?”
“若果真如此,为何这件事父亲大人和兄长为何从来未和我提起?”
“难怪和父亲长得十分相似的我不同,兄长的相貌和父亲完全不同。”
“难道我和兄长二十多年的兄弟关系,到头来却是假的?”
吕布的变化虽然没有引起赵忠和他身后小黄门的注意,但是却引起了身旁第一次听闻如此辛密的高顺的注意。
他有些怪异的看了看一脸震惊的吕布以及面色如常的吕衣后,同样面色异样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惜……”
“赵公公那故人之子胸口明确有一块胎记,可是小人身上莫说是胎记,连一颗痣都没有。”
吕衣虽然心中亦是生出震惊之感,但是面上仍旧做出一副遗憾的神色。
没想到他不过是来洛阳跑个官而已,却偶然通过这赵忠发现了自己的身世之谜。
虽然,他现在已经可以百分之百确认自己必然是赵忠那故人失踪的孩子。
而吕父去世时所称呼的那声老主人,兴许也同样是赵忠的故人。
毕竟长相相似本就是一条可能性。
而又有描述如此准确的胎记为凭证,吕衣的身世之谜基本上可以板上钉钉了。
但是,赵忠这条老狐狸滴水不漏,不见自己答应,始终不将他那故人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
因此,吕衣也始终拿不准到底是否应该答应下来。
他心中心念如电,急速思索之后,几乎是在赵忠询问过后,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回答。
他并未立即否认,而是有一瞬间的反应时间,反而在赵忠看来更加真实。
若是他立即矢口否认,反而会被赵忠认为是欲盖弥彰。
毕竟,他有这胎记这个决定性的证据,等以后搞清楚了这個故人的身份,发现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再来寻找这赵忠承认也自然是可以的。
若是届时这赵忠心生芥蒂,吕衣也可以以小心谨慎为理由安抚下来。
可若这故人身份只是赵忠编造的,而是赵忠意欲图谋不轨,自己在这洛阳城中可完全不是身为天子中常侍的对手。
“此乃小人之胞弟,他和小人一同长大,足以为小人作证!”
说着,似乎是为了验证自己所言的真实性,吕衣还转身拍了拍身后脸上仍旧残留着异样的神色的吕布,他用力颇重,将吕布拍的肩头猛地一痛,让其猛然醒悟过来。
多年一起生活的默契在这一刻立即发挥了非常及时的作用,吕布几乎不假思索就顺着兄长的话往下说去。
“没错,吾兄之躯,吾甚了解,其上却是没有赵公公所言的赤红色正圆形胎记。”
“什么……?”
赵忠闻言,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扑通一声跌坐在了胡凳之上。
而屏风之后的张让闻言也是面如死灰,如遭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如同一具死去多时的雕塑一般,久久没有反应。
“若是赵公公不信的话,小人可随赵公公前往屏风之后,褪去上衣,让赵公公亲自查验一番。”
吕衣最后又装作关切的模样,上去向失望的赵忠补了最后一刀。
他这招以退为进,果然让赵忠心中最后一丁点希望也泯然于无形之中。
“罢了、罢了……”
“既然小友如此坦荡,应当却无此事。”
“倒是咱家着相了……”
赵忠瘫坐在椅子之上良久未曾起身,让吕衣不禁怀疑自己的猜测是否有些错漏之处。
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可不是他前世玩某些角色扮演的游戏,任务失败,或者挑战关卡错误,还能复活重新再来。
现实毕竟不是游戏,而自己的命又不是充话费送的,再怎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
“只是可怜我那故人,诺大的家业却只能拱手让与他人了……”
赵忠到底是久伴皇帝的两朝老宦,心态绝非普通人可以比拟的。
他虽然心中无限惆怅、失落,但是仍旧在极短的时间调整住了情绪。
若是没有这个调节和应变能力,如何能在伴君如伴虎的十常侍的位置上做了这么多年,接连服侍了两任帝王。
赵忠最后感慨了一句后,便已经神色恢复如常。
“我看小友面善,极类我那故人,看在我那故人的份上,今日不管小友想要何处的官职,咱家都统统按照基础的捐纳给小友办理清楚,这最基础的捐纳可是要上交给天子的,咱家即便再想帮忙也没有办法。”
而让吕衣意外的是,即便是自己不动声色,并未承认身份,这赵忠似乎也仍旧对自己态度极好。
他不知道的是,赵忠对刘志感恩不已,始终未能报答。
如今他即便不承认身份,单凭神似刘志的样貌就足以让他另眼相待,以弥补心中的那份巨大的遗憾。
“按照小友的军功,而且又是孝廉出身,即便不捐纳任何一分钱,都是可以做到一县之县令,而诏书上其他人亦可以获得平调或者攫升。”
“哦,原来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