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畅压住了郭家兄弟的躁动,稳住了曹玉的失态,但在如何让刘昆母子见面上却有些主意不定。
这个老太太身上牵扯的事太久,太多,翻出任何一件来,都有可能引起不可掌控的事来。
老太太不是完整意义上的精神病人,那么,从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起,有多少人参与过此事?长达五年的时间里,有多少人有意无意地说过什么,老太太经历了什么,记下了多少都是未知的,自从郭兴派人将老太太“偷”出来,老太太一言不发,给吃就吃,让睡就睡,表面上看不出一点破绽,但据陪伴的人说,夜深人静,老太太常常长吁短叹,时不时还自言自语,蹦出昆儿妈对不起你的话来。
即使郭家兄弟和曹玉从未露面,但把一个活生生的好人能送进去,并不是一句话就能行的:本人的病情签定结果,直系亲属的授权委托,治疗期内的费用等等,法学专业毕业的张畅比其它人更懂这些证据的意义,没有相当的利益关系,不可能办成这样的事。
凡是人做的事都有漏洞,所谓百密一疏,任何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迹,不可能天衣无缝。何况一个谎言需要十个、百个谎言去弥补。
只要这个事有一点破绽被抓住,就如同乱线团找见了头,轻轻一抽就会顺藤摸瓜,解开谜底。只要追到曹玉身上,就有可能扯出更多秘密。
张畅不是警察,对这些都没兴趣,她只感兴趣的是把自己精心编织的网建的更牢固。
所以,虽然知道刘昆来找自己的真正目的,但在自己没有捉摸清楚前,她不会轻易告诉这个秘密。
刘昆不到十点就走了,脚步沉重,连腰都弯了几分,他突然想喊住他,告诉他一切,让这个男人不要这么压抑,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只能黙黙地看着他离去。
第一次不请而来的刘昆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说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刘昆并没有回家而是给大毛打了电话,大毛从领结婚证起,就成了标准的小奶狗,小陶指东大毛不敢向西,小陶喊立正大毛不敢稍息。结婚次日,小俩口回了邻市,又招待了娘家亲友,第三天就回了自己的小窝。大毛不想回,小陶却执意回,只好妇唱夫随。大毛开着从丈母娘那“拐”来的宝来轿车,禁不住喜上眉梢:媳妇儿,咱爹妈也太可以了,这车,得劲。
小陶杏眼一眯:得劲吧,得劲就好。
大毛不知媳妇后话:岂止是好,要是再住几天多好,天天饭来伸口,衣来伸手。
小陶还是眯着眼笑:回去更得劲,天天饭来张口就行。
为啥。
你说为啥?你耽误了我三年,不多算,一周一次,一年五十四,三年一百六十二,啥时候还清啥时候穿衣服。
大毛瞬间就感觉不好了,要不是开着车,都有撒腿就跑的心思。
可小陶还是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人是原装的,车是零公里,好事怎么全让你干了,不行我还要加收利息……
所以,度蜜月的大毛就有了度日如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