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觉察到了廖孟远的探视,只见其中一名虬髯中年壮汉站起身来,冲着廖孟远一抱拳:“可是六扇门的捕爷,在下龙威镖局韩平,去年正月有幸和林总捕头喝过一杯。”
见对方大大方方的自报家门,并且提到了师父的名字,廖孟远的脸色稍霁,随后也拱手回礼道:“原来是韩总镖头,失礼失礼!”
而刚刚在仆妇搀扶着进了大堂的柳七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当即杏目微抬,在这群镖师身上打量了一圈。
自称韩平的汉子抱拳的双手犹如砂锅一般,大小异于常人,显然一身的功夫全在手上,继而扫到了其手边的长条布裹,隐隐能够看出一丝刀具的弯曲。
看来也是一位用刀的好手。
就是不知道刀法如何?
柳七心中暗忖的同时,廖孟远已经让驿丞安排好了上房,柳七也不推辞便迈步上了楼梯。
正巧这时楼上一道倩影风风火火地走了下来。
狭窄的楼梯自然容不下两人并行,眼见着下楼之人身形带风的迎面而来,柳七秀眉一蹙正欲侧身避开,却没想到对方直接撞了上来。
“小姐!”身后的仆妇一声惊呼。
柳七心中瞬间想起自己现在是较弱的官家小姐,当即借着肩膀处传来的微不足道的劲道,娇躯一软,顺势靠在了仆妇的身上。
柳七抬头,正好与一对愠怒的杏目对上。
“哼!”女子冷哼一声,继而直接掠过了柳七,一路来到了楼下,抬眼便看见了正与廖孟远相谈的驿丞。
“你们这破地方怎么回事!”少女怒气冲冲地上前,张口便是质问道,“本小姐说了要沐浴,等了半炷香都没看到人送热水上来!”
“信不信待我回了沧州,叫爹爹治你的罪!”
“田小姐。”驿丞转过身来看见了女子的面容,顿时脸色一苦:“下官手里实在是人手有限,您还请多多担待,我一会儿就让人给您送去!”
“哼!”田小姐冷哼一声正欲发作,突然看见了廖孟远扭头过来,顿时眼中一亮,继而双颊浮出一丝红晕。
看着面前少女娇羞的模样,廖孟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的同时开口问道:“可是田知州家的千金?”
……
房间内端坐着休息的柳七,突然发现两个正在打扫的仆妇时不时地交头接耳几句,继而发出了“嘻嘻嘻”的低笑声。
其中一名仆妇抬头瞬间,却看见了柳七投来的冷冽目光。
咯噔!
仆妇心中一凛的同时,继而小心翼翼地问道:“柳小姐,奴妇是不是吵到您休息了?”
柳七摇摇头,继而沉声问道:“你们在笑什么?”
此话一出两名仆妇同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随后互视一眼,最后其中一名壮着胆子回道:“柳小姐,廖捕头好像……被人缠上了。”
柳七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接着说。”
两名仆妇再度互视一眼,而后便你一言我一语地将那位刁蛮的官家小姐是如何缠着廖孟远的事生动形象地描绘了出来。
姓田,官家小姐。
柳七目光微凝,似乎洞察到了什么。
“嗨,要我说那位田小姐哪比得上柳小姐您啊!”见柳七并未有任何不满神色,其中一名仆妇笑着说道。
而此时正在沉思的柳七显然没有在意仆妇的话。
驿站里的田小姐,十有八九就是已经死于柳七之手的沧州知州田庆魁的女儿。
至于她为何还没有得到父亲的死讯,那是因为自始至终林盛川都没有让田庆魁已经入狱并且身死的消息流传出去。
“该不会这么巧吧?”柳七心中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