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乔叶赶到雁门关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早早结束了。
原来在乔叶刚走没多久的时候,雁门关就城门大开,几千士兵在雁门关守将展楼的带领下冲了过来,虽然说他们赶到的时候没有杀上多少来辽兵,不过还是帮忙收拾了下战场,以及看押俘虏。不管怎么说人家敢来帮忙就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看见乔叶回来,站在一旁聊天的俩人连忙迎了上来,袁文绍连忙汇报起来刚刚统计好的战报。
“将军,我们已经完成了战后打扫,清点完毕。此次我军共死亡五百六十八人,轻伤一千余人,没有重伤。总共杀敌一万三千零二十九人,俘虏三千七百二十人,缴获粮草,马匹众多!”
袁文绍的汇报让乔叶心中也是十分沉重,死亡五百多人不少了,要知道他们是有心算无心,还趁着夜色熟睡进行偷袭的。至于为何没有重伤?‘狼骑’将士们一旦受到无法挽回的重伤都会选择和敌人同归于尽,尽可能的多杀几个敌人。
“我知道了,死亡的名字记好了,抚恤金翻倍。儿郎们的功劳也牢牢记住,不要出错。回京后我亲自向官家请功!”
“属下明白!”
展楼看着眼前这个年岁不大,手里提着个血包,满身血污,左臂负伤一脸疲惫之色的乔叶心中充满了敬佩。他本以为援兵会入城协助守城,哪成想熟睡中被麾下叫起来。说城外辽军被人冲营,连忙带着部分士兵就赶来。
结果到这发现人家已经打完了,根本用不上自己帮忙。人家也没有觉得自己是来抢功的,大方的邀请自己一同打扫战场,怎么能让人不佩服呢。
“乔将军,此次实在是多谢了。不如我们等会先回城里,你们这也累了,先休息休息再商讨接下来如何行事?”
乔叶看着展楼点了点头。展楼这个人乔叶有去了解过守城能力确实不错,不然也不能一直在雁门关担任守将,就是缺少了点进攻性,不过无伤大雅。对了这展楼还是工部尚书展奇展大人的亲侄子。
“子晟,军情奏报上改改。此次辽军誓死反抗决不投降,拢共杀敌一万六千七百四十九人,没有俘虏!”
乔叶漫不经心的对袁文绍说着令人胆寒的话,顺手还把手里的血包扔了过去,袁文绍连忙伸手接住,入手一片粘稠湿滑,不过他也不在意。
“把所有人的脑袋都砍下来,给老子铸成京观,全部面朝北方,把这个脑袋放在最上面。我要让他们只能看着他们的家,永远只能看着!”
展楼闻言惊骇无比,有心想要阻拦,可他看着眼神中有着无尽冰寒的乔叶和毫无波澜的袁文绍,嘴唇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开口。况且袁文绍手中的人头他也看到了,那可是耶律豪,雁门敌军的首领!辽国北院大王耶律德哥的亲儿子!这人家都不要活的,更遑论那些普通的士兵了。
他和雁门关的守军站在一边看着跪在地上的辽军,被一个接着一个的砍下脑袋,看着名为‘狼骑’的士兵癫狂血腥的眼神,看着眼神平静的注视着一切的乔叶,心里升腾起无尽的寒意。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叔父信中介绍的那句,林俊尚书传遍汴京城的批语:
‘似法实兵,绝非儒!’
等到京观面北铸成,乔叶下令一把火烧了军营和叠在一块的尸体,防止瘟疫的出现。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瘟疫基本上没法解决,乔叶不得不小心谨慎。
浓郁而又怪异的肉香四处飘荡,雁门关的守军胃中不断翻腾。对于常年在边疆的他们,别说是尸体了,更血腥的场面也是见识过的。可面前这支来自于朝廷的援军屠杀俘虏时的冷漠和疯狂,融合着现在一万多具尸体燃烧发出来的肉香,让他们这些身经百战的人都有些肝颤。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杀性如此之大的!
对于这些想法乔叶嗤之以鼻,对待敌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怎么做都不为过!
乔叶带着军队和俘获的粮草马匹跟着展楼进了雁门关,展楼安排着他们去休息,一切等到休整好了再商议。乔叶也没有拒绝,连日的狂奔,彻夜的厮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压力,将士们确实是疲惫不堪了。也是不再客气就先去休息了。
展楼看着离去的乔叶和回城途中至此都一语不发的军队,抬头望了一眼飘扬的黑红军旗,暗叹果然没有叫错名字。战斗的时候疯狂无比悍不畏死,过后又令行禁止,‘狼骑’,‘狼骑’,军如其名啊,也不知道这乔将军是如何训练的。
说实话,每每当城墙上的守军远眺的时候还是有些心跳加速,城外远处一座由人头搭建而成的京观屹立,让他们心惊而又佩服!
傍晚的时候乔叶才悠悠转醒,先是去‘狼骑’驻扎的地方转了一圈,看着大家吃好喝好,休息的也不错后关心了几句也就不再在意,往后的战斗还多着呢。带着袁文绍径直去了城中将军府,‘狼骑’自由各部校尉带领。
雁门关因为是边防重地,并没有设置什么知府县令之类的官职,整个城池的一切都是由展楼一把抓,他麾下是有着文职官员来协助。当然了这种模式也是只有边防线上的几个军事要塞这般样子,其他的地方的一把手还是文官。
将军府上展楼早就备好了酒席等候,三人入座后寒暄了一番后就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在意什么风度之类。三人都是军伍之人,又逢战时,哪里会去在意这些繁文缛节的东西。
看着俩人豪迈的作风展楼也是放下了心,他就怕这些京中勋贵子弟放不开,搞得他也不会自在。所幸并没有发生。
酒足饭饱之后让下人撤去了席面,上了几杯茶水,三人就开始了闲聊。展楼是知道乔叶和袁文绍的身份的,是以言语间多有奉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