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跟我说一遍,这东西叫什么来着?”尤纳尔惦量着手上沉重的金属,让那块沉重的钢铁绕着手指旋转。。
他们正身处于“礼赞”号的军械库之中。这里也和这条战斗驳船上其他众多房间一样,被恶魔的石雕与扭曲的画像填满。隔间的墙壁上绘画着浓墨重彩的亵渎画面,多半刻画了恶魔之间的仪式和战争。初代受祝之子安格尔·泰的雕像立于军械库中央,背身双翼,左剑右矛。除此之外还有白骨,凡人的骨骸被穿刺后作为装饰插在每一个转角和门扉。白骨间不乏阿斯塔特的残破头盔。
“它的名字是奥西瑞文。”维拉德探出半截身子,从尤纳尔手上夺下那块钢铁,那是一把狱火手枪,此时只是一把沉默冰冷的铁块,“第九军团圣物,精益天使三连长——前三连长阿苏奥·泽洛的配枪。”
“你怎么知道?”尤纳尔狐疑地说。维拉德耸了耸肩,将狱火手枪收到腰间。
“他的头就挂在大门上。”维拉德说,“我们进来的那道。”
“尸皇走狗。”赛维尔哼了一声,他正在摆弄这一把爆矢手枪,这支武器看起来比以前的爆矢手枪都要更为沉重,“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种武器。看来帝国这阵子搞的新东西比过去一万年还多。”
“它叫救赎者。”卡兰说道,“救赎者爆矢手枪。”
“更长,更重,更稳定。”塞维尔咔啦一声给手枪上膛,做出瞄准姿势检查它的准心和手感,“好东西,但不适合我。你要吗?”
维拉德没有回答,拍了拍腰间的狱火手枪。塞维尔耸了耸肩,将那支爆弹手枪扔给了尤纳尔。
“我觉着这应该是给那种原什么用的武器。”塞维尔说道。
“原铸星际战士。”维拉德说。
“对,原铸星际战士。”塞维尔点头赞同,“我看见情报里提了好几次,谁能告诉我,这个什么原铸玩意儿是个啥?”
“或许是一批新的战团。”维拉德说道,他在本属于怀言者们的武器架上挑挑拣拣。亚撒尔·塔尔宽宏大量的允许他们进入军械库随意选取。但怀言者的军械库本就没太多东西:真正可堪一用的装备大多都在怀言者们的身上,仓库中只会摆放一些备用的武器和弹药:老旧的链锯剑,卡壳的手枪或者散落在箱子里的哑弹,“尤纳尔,给我你的链锯斧。”
尤纳尔的沉默无声的表现出他的疑惑。
“哪怕你的血神今天在这里也不会帮你修链锯斧的伺服机构,但是我可以。”维拉德不耐烦,“你到底给不给我?”
恐虐信徒递出自己的斧头,维拉德头也不抬地接过,和怀言者武器架上的链锯斧比较着。
“帝国每隔那么几百年就会来一次大规模建军。”维拉德随口说,“天鹰建军,烈火建军,诅咒建军……或许这是一次新的建军,原铸建军之类的。”他从武器架上取下另一把链锯斧,颇为粗暴地将其拆开,开始拆解其中的机械结构,“战团越来越多,战士倒是每况愈下,我们那些全新的胞亲孱弱得如同凡人。”
塞维尔露出一丝认同的冷笑。但是卡兰开口了,战帮最后的智库说出的话让笑容从其他人脸上消失。
“根据我听到的消息,原铸星际战士是一种更强大的星际战士。”卡兰坐在一个老旧的弹药箱上,在另一个老旧的箱子里翻找破片手雷,“更高,更快,更强壮也更有韧性。”
“哪一次建军帝国没这么说过?”另一个午夜领主说,克劳斯,战帮中的狙击手,他正在低头搜罗着地上的爆弹,“我是说,哪怕是那次臭名昭著的诅咒建军,不也是这么说的?然后呢?”
“不,这次不一样。”卡兰否认道,“帝国正在反击,成千上万的原铸战士被投入战场。而传闻说,他们在战场上的第一秒就能够像万古长战老兵那样挥舞利刃。”卡兰摇摇头,“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属实,但战线不会骗人,帝国本该失去半个银河,但他们正在反击,他们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顽强。”
这次没有人能够反驳他。午夜领主们突然意识到情况的严肃,长久的沉默,午夜领主面面相觑。卡兰继续低头翻找破片手雷,塞维尔左右回头,逐一看着午夜领主们的面庞。而尤纳尔呆呆地与其对视。没有斧头的恐虐信徒看起来显然无所事事,他从门口拣了个头骨回来,在手上抛着玩。
最后,维拉德的长笑声打破了寂静。
“阿拉拉特。”维拉德笑得前仰后合,“阿拉拉特。”
如同落地的第一滴落雨,维拉德之后,巨大的笑声在军械库中爆发,如同暴雨般此起彼伏,几乎每个午夜领主都放声大笑。塞维尔把头埋在双臂里吃吃笑着,克劳斯笑到上气不接下气,卡兰趴在自己的箱子上,几乎挂在木箱壁上,笑得不能自已。
“他妈的,阿拉拉特。”塞维尔摇着头,竭力忍笑,“亏你他妈还记得,阿拉拉特。”
“帝国官方说他们全部光荣战死。”克劳斯插嘴道。
“净扯谈。”卡兰从箱子边爬起来,依然抑制不住笑意,“你知道吗,我在泰拉还碰上一个,他看起来比咱们现在还老。”
“我不明白。”尤纳尔问道,他看起来比刚才还茫然,“谁能给我解释下你们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