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恐怕已经孕育元丹了,过些时候领悟了禅意以后,铭刻到上面恐怕就成了金丹。”
必广看着平台之上那个纵横捭阖的身影,久久不能平息内心的震撼。
对于禅师来说,悟出禅法,禅意并不难,凝结元丹也不难。
可那是武僧的路子,也就是外丹之路,说到底和那些修行者一般无二,也不过是证道于修为,可是武僧的修为容易衡量,禅师的却不一定。
传承这么久远,佛系禅师的修行法早就已经丢失在历史的长河里,所以现在的禅师,大多都是悟出禅意,禅法,却久久不能得到下一步,一辈子都卡在这一关,最后坐化在寺庙里面。
禅师的肉身并不是很强,所以不会留下肉身舍利,但是死后如果焚烧的话,就会诞生舍利子,里面蕴含着禅师一生的精华所在。
可是这并不代表着每一个禅师都能达到。
这需要一定强悍的修为。
所以以前那些禅师就认为悟出禅意以后就是结出舍利子。
可说来也奇怪。
死后一把火就能成就,可是在生前千方百计也做不到。
哪怕有人为此举火自焚,也没有领悟出凝结舍利子的方法。
虽然徒劳无功,却有无数人深信不疑的去尝试,三申五令也没有用,最后戒律之中不得已才加上了禁止毁坏自身的条律,让那些新的禅师从一进门就认真的学习这种条例,防止他们想不开。
可依旧是屡禁不止,只不过这种现象随着历史经验积累,后人渐渐明白这毫无作用之后,到了近代就少了起来,但依旧还是有一小部分人坚信不疑。
必登并没有接触过这层次的东西,但这不妨碍他的提问。
必广只好又跟他说了一次元丹,金丹等修行者的事情,唬的这个小朋友一愣一愣的。
到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然后急忙着急的问了一句必广。
“那师兄,你以后要是找不到禅师晋升的方法,你会不会选择外丹?”
必广看着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面充满着对自己的关切,他沉默了片刻。
“正统之所以为正统,是因为无论它传承是否断绝,但是依旧不可或缺的存在。如果我选择外丹,固然能苟活几百年性命,但是对于我来说,对于整个正统来说,这几百年又有什么意义呢?”
气氛沉重的说完这番话,必广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小师弟的脑袋,语气温和的说道。
“不过还没到那个时候,谁知道到时候我怎么想?你还是先操心一下眼下的比赛吧!”
“无论怎么说,我还是希望师兄你可以活久一点,就当是陪我好了!我......我不想师兄离开......”
必登心急之下就吐出来这番话,说到底他不过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孩子,眼下好不容易有一个真心待他的师兄,已经真的把他当亲人一样看待,哪怕两人相识不久,可是必登真的已经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温暖了。
“哈哈哈,天下没有不散之宴席,哪有人能永远陪着你?师兄有一天也会老,有一天也会死去,你总不能拦住时光的流逝吧?”
必广莫名的伤感,说到底他的年纪也不小了,满打满算也近百,靠着佛光的加持还能撑着,只不过最近身体是越来越不行了。
“到了那个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哭,师兄照看不了的时候更加要自立自强,你要认识其他新的更多的好朋友,不要一个人闷着,我知道你对我们寺里面的一些事情可能有阴影,但是总不能把自己永远关在自己的小房子里,你还是要走出去的。”
“哈哈哈,说这些又太早了,不用难过,至少现在我还活着,师兄还能看着你,哈哈哈!”
看着因为自己这一番话而情绪低落的必登,大师兄又揉了揉他的脑袋,爽朗的笑了几声。
“做人要豁达一些,知道吗?不要去操心以后的事情,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必登感觉到他手掌传过来的温暖,抬起头,挤出了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好!”
随着新一轮比赛的开始,两边的有效人数也在飞速的减少着。
而在钟顶之上的那两个神秘人物却早已不知所在,或许是看厌了这世界的纷争,或许是早就清楚了这比赛的结局,又或许在场的人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
邯州,六鸣寺,内院。
道衍再次蹲在小房子里,号召诸多长老,等待大师兄的到来。
虽然他的脸上依旧平静,可是眼中的那丝丝荡漾的光芒却明显表现出他内心的波涛汹涌。
他很激动,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大师兄还是一如既往黑着脸进了门,只不过此时眼底倒是平静。
“这短短时间内又找老衲来干什么?莫不是又闯了什么祸?”
很明显他背锅已经背习惯了,一时半会怨气还不小。
“哪里的话,师兄稍安勿躁,且听贫僧说来。”道衍一听这话,脸上马上笑了起来,笑容堆起的褶子都足够夹断苍蝇腿了。
作为现任的监寺,内院首座,传功执事,老和尚一看自家师弟撅起屁股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眼看他笑得跟吃了蜂蜜屎一样,心里面就有了不好的预感:“慢着,你小子别笑嘻嘻的,这要真出大问题了,老衲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