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河湾地区与虹口相邻,之前是一片繁荣昌盛的工业区,被誉为全上海最大的工业区域。只不过128事变过后,被日本人炸的稀巴烂,这几年休养生息又恢复不少,但还是比不了之前十分之一。
日本人炸的极有水准,华界内的工厂是没一个不挨炸的,租界内的连根草都没掉。家国至此,屈辱至极。
“细说。”此话一出,顿时引起陈迁的兴趣。
王全金附身低语道:“日本人的仓库,挂在高木会社下面,但里面放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你们俩偷偷商量什么呢?”刘策侧耳偷听,随口说。
陈迁探头问道:“知道高木会社吗?”
“高木会社,这名听的挺熟悉···”刘策有印象,但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
王全金提醒道:“去年水巡不是查了一艘船,船上有百十来斤烟土,当时就是高木会社的船,还说这是国际纠纷,说咱们故意栽赃嫁祸。
水巡局长吉高驰被吓的一愣一愣,害怕日本领事馆投诉,想息事宁人,把船悄咪咪给放了。水巡警长唐浙明不同意,扣着货船不给放,扬言要检举告发吉高驰,结果没两天唐浙明才十六的儿子就死了。”
“对对对!”
刘策怒气冲冲拍在桌子上:“说起这事怪气人的,唐浙明他儿子无缘无故溺死在家门口的河边,仵作说是喝酒意外溺亡,鬼扯淡!”
陈迁问道:“后来呢?”
“能有什么后来,唐浙明被查出徇私枉法、收取贿赂,革职查办,现在都在监狱蹲着呢!”
“呵呵~~~”
轻笑两声,陈迁顿时没有继续吃下去的胃口。
简单用过午饭,三人也将分道扬镳。今天情报组的人来此聚头,是因为要欢迎新上司,其他人都有正式身份,没有特殊情况并不会出现在办公点。
坐在长凳上,陈迁点燃一支香烟,目送刘策和王全金离去。忽然想起什么事,这两人走的时候好像都没结账。
得。
从口袋里掏出几个铜板丢在桌上,陈迁看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陷入沉思。现在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做,但毫无头绪。
同时思索王全金为什么偷偷对自己说起此事,那個高木会社是什么来头,王全金为什么只对自己说。
陈迁来闸北时间只有短短几个月,有些人员情况并不了解,只知道王全金是闸北组的老人,同时是闸北区北站车站巡检队的巡长,芝麻粒大的官。
昨天抓捕范志云时,那位黄包车夫的身份大抵是地下党。还有出卖范志云的黄伟,他不仅仅是特务处的眼线,同时也是一处的‘细胞’。
所谓‘细胞’,则是前不久被秘密处决的‘魔术师’所制定研究出的计划,目的是从根源上清除地下党及反蒋人士,破坏力很大。
有多大呢?
传说中的‘特科’就是由此消失,他们甚至几乎掌握淞沪地区所有地下党人员干部姓名、地址、职业身份、家庭情况。
陈迁将烟头捻灭在餐桌上,随即起身。
还是帮一下吧,即使是冒着生命危险,万一遇人不淑,自己也会完蛋。
陈迁还记得黄包车夫的号码以及车行名,如果他还没有撤离的话,应该来的及,希望来的及。那可是几百条人命,最起码提醒提醒他们。
回到闸北组办公点,刚刚走进院子。
只见程朋义揽着苏烟的腰肢从组长办公室出来,苏烟脸上还带着一丝欢愉过后的红晕,大抵是‘工作太太’。
之前陈迁没怎么注意苏烟的容貌,现在她穿着一身得体的暗红色旗袍,头上装了假发盘起来,略施粉黛,长相身材不错,属于那种看了一眼就会杠起来的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