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给范福明送礼,他还真是心疼那点东西,而送一般的东西又拿不出手。现在自己就处在尴尬地步,他想调回车间,但大权掌握在范福明的手里。
“我也舍不得啊,可我没办法啊,除非你想个办法让范福明把你调回去,继续你的伟大事业。你每个月多个几千块钱对咱多重要啊,你的两份工资咱俩花,我的工资都存下,咱都不觉得困难,可现在就不一样。”
“反正我觉得给他送个几百上千块钱的东西,我就不舒服。”
兰馨还想继续数落一番自己的老公,但忽然一想,自己昨天的确说过那些话,而马思骏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花出一笔钱,她安慰的说:“老公,有的时候是万般无奈的。凡事儿还要看大头,如果他瞪眼儿不让你回车间,你在水暖车间钻地沟修管道吃辛苦不说,那钱不是也挣不到手吗?你们这些工人就是靠技术吃饭,空手套白狼可不是你们干的事儿。”
“你当初跟我这个工人结婚多吃亏,如果找个公务员最次也找个老师,你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人家那工资高不说,还旱涝保收,就是不上班还照常发工资。我们能跟人家比吗?”
兰馨的勃然变色:“马思骏,你说什么呢?我跟你说,如果现在,我还真的不找你,你不就是长的俊点吗?可是你俊能给我带来什么?”
看到兰馨居然生了气,马上就说:“看你,还真的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难道我说的没道理吗?我当初……”
“好了老婆,我能找到你这个既漂亮又是老师的老婆,我可非常的满意。”
“好了,就说送礼的事,你不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就算我们送去一个月的工资,可我们还是能挣回来啊?你说呢?”
马思骏觉得兰馨说的也的确有道理,这事儿他不是没想过,他只是觉得给范主任送礼犯不上,花钱又心疼,范主任过去是老爸的徒弟,过去是给他们家送礼的,但现在人家摇身一变,从一个工人出身的大老粗,当上了车间主任,也过过几年潇洒的日子。但现在自己挣钱的命运在人家手里捏着,看来也的确是应该这样。
“那好吧,我去下楼买早点,你也起来收拾收拾吧。”
每年一次的厂内厂外水暖管道检修是一件繁重的体力劳动,光靠水暖车间的人员是很难完成,这样就需要厂里的各个车间抽出人手去帮工。北方城市的冬天取暖是一件大事,必须在冬天到来之前做到万无一失,否则一个冬天就只能挨冻了。
马思骏干了几天,累得腰酸背疼。作为一名车工,虽然也不轻巧,但那是技术活,虽然干一天活下来,累的也腰疼,但要比这每天都要搬十几吨的水暖器材,要轻松的多。干到第三天晚上,马思骏觉得不能这么下去,再这么下去他挣不到钱不说,也真的把他累瘫了。
这明显是范主任治他,这个该死的主任,一点都不记得他们家对他的好处,过去范明福逢年过节去看他的师傅,也就是马思骏的爸爸,家里都是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当上了主任,就很少到他们家去了,这人都是喜欢忘本啊。
马思骏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回到了老爸那里。现在挣钱少了,能不花钱就不花钱,他要老爸出面给他讨个说法。
几天没有回家,马大婶看到儿子回来了,高兴得满脸笑开了花,从冰箱里拿出来牛肉海鲜,做了几个像样的菜,马思骏也坐下来陪着爸爸喝酒,马长天看了儿子一眼说:“你的事我知道了。你怎么那么蠢,你不知道范福明每天早晨都是第一个到车间的?你一大早晨就干私活,这不明显的给他上眼药儿吗。”
“这是关调的活,关调着急要啊,我上班之前不干出来不行啊。”
“那你头天晚上干什么的呢?”
“头天晚上咱们不是给欣欣过生日,咱们在一起吃的饭吗?”
“吃完了饭,你就不会到车间去干活,那时候夜深人静,啥事儿没有。可你倒好,一大早上班就去干些活,那范福明是啥人?卡盘上卡的什么活他都知道,车间的活本来就不多,哪有一大早就去干活的?”
“可是……”
都怨那天晚上兰馨缠着他没完,完事儿了,他也累了,说起这些,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既心烦又麻烦,可这话跟老爹和老娘还说不出口。
“爸,我想让你……”
马长天挥挥手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让我去跟那个范福明,为你求情说软话,你别想。”
马大婶不明白这父子俩谈的是什么内容,但听到老伴儿这句话,就知道儿子在车间出了什么事儿,范福明她是知道的,过去没少给他做好吃的,当老爹为儿子办事那是天经地义的。
马大婶轻轻敲了一下桌子说:“我说老头子,我看你是越活越抽抽了,范福明是谁?那是你的徒弟,你说一句话就好使,给别人办事那就算了,这是给自己的儿子办事,你还装什么?儿子说什么,你就要办什么。”
马长天对老婆子瞪了一下眼睛说:“你知道个什么?现在的范福明你还以为是过去的小范儿吗?”
“不管是小范还是老范,都是你的徒弟,咱们家他也没少来,我也没少给他做饭吃,你不去我去。哎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