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没看见她那架势也做撑的好,不是看书就是练琴临帖的,学得来吗你们?”
“这女子先前也来过,住了好一段时日,此时再回来,怕是不久就该封个娘娘什么的了,要是肚子里再有了什么,那可不是人间说的乌鸦飞上枝头化凤鸟了吗……”
“……”
风媱在外听来,面色直气得青白交错。她跨步进去,明厉眸光直向那墙角边一堆仙娥扫去。
那些仙娥见之如临大敌,一时噤若寒蝉,哆哆嗦嗦排立好了,低着头恨不能贴至地面上去。
风媱拢袖而立,朗声道:“继续说!”
一众仙娥惊跪倒一片,叫道:“姑娘恕罪!姑娘恕罪!我等口无遮拦……”
风媱悠悠道:“你们修行不易,历经劫难来天界当个差却说些污言秽语诋毁人,对不住的是自己,搅浊的又是整个天廷……”
仙娥们更加低垂了首,一个道:“姑娘说的极是,我等再不敢胡言乱语了。”
一个两个只是骇然,并不是惧她,不过怕她告之君梵,因此具是认错。
风媱心知她们所言虽难以入耳,也并非全不属实,是以才令自己生了怒恼之气。再者绥明斋内不过是偌大天宫一隅,自己如今处境堵不了悠悠众口,而解决之法,也全在自己一念之间了……有了一番思量,是以道:“都散了吧。”
六七个仙娥遂各自匆匆离去。
风媱也自回房中。
戌时末,君梵自外入正房,风媱并不在屋内。问了屋里仙侍,方知她在书阁。便往书阁方向寻去,远远见去,果见一白衣雪发的女子,面向银盘明月闲散而坐。皎皎清姿,掩尽周围所有光景。
他飞身而去,至她身边站立。
风媱抿一口壶中清酒,仰头望他,莞尔道:“你来了?快请坐……”
君梵听着她这半醉半醒的语气,蹲身望她,见她面色水雾迷茫,脸颊酡红,想来饮了不少酒。他伸手,“给我。”
风媱把酒壶往身后藏去,“给什么?”
“酒壶拿来。”
风媱吸了吸鼻子,倔强瞅着他,僵持半晌,左手缓缓拿出来,猛一侧身,仰起头,壶口对准口,一口气饮个干净,而后转身朝他倒晃酒壶得意洋洋笑着,“要吗?”
君梵拿过酒壶,在她身旁坐下,“是有何烦心事吗?”
她支颐盈盈笑望他,“我唯一的烦心事不过就是日子过得太好太顺心,以至于分外无趣所致,殿下觉着可治不可治?”
君梵将她放倒入怀,“找点事做做即可。”
风媱攀住他脖颈,凤眸醺然望他,“君梵今日说什么风媱便下应下什么。”
君梵望她笑道:“所有事?”
“所有事。”
他抚弄她清丽容颜,默然半晌,“君子不欺人以醉,我送你回去休息。”
风媱一时泪意隐隐,头没入他怀里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