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哪怕是修道之士,也是会看人下菜的。
陆渊几人寻到客栈,然后各自出示了名牌。结果客栈店家安排住宿时,上官兄妹都是带着院落的单人小院。
而陆渊与齐云,却就是简陋的单人小间。
一个无名的荒野小观,与名传天下的门阀世家,待遇差别就是如此之大。
“陆大哥,我那院子还大,有数间房。大哥不如跟我一起住一间院子?”
来到住所的时候,上官海月看到陆渊那简陋的单间,眉头皱了皱,随即心中一动,就热情的邀请。
其实这位上官小姐,在开始接到自家父亲要求时,是有些抗拒抵触的。
毕竟哪怕是门阀世家出生,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婚姻,自己做不得主。需要时候,就要为家族牺牲,与别人联姻,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真等到这一天到来,多少还是无法真的平静接受的。
可随着上官海月抵达庐阳,亲眼见到了自己父亲看中的那位夫君后。这位上官小姐的心思,便就改变了。
原因嘛,也很简单,被陆渊吸引住了。
这里就要说一点,陆渊穿越的这具身体,其实也算不上多么俊秀,但也算不上丑,只是属于普通带点清秀的程度。
但他练武多年,强身健体,身上自然而然就带着一股英武之气。
同时又研修道法,熏陶身心,再加上玉片淬炼内力后的气息影响,身上就自然而然的带上了一股飘渺出尘的气质。
这两种气质相加起来,再配上还算可以的相貌,令陆渊本人在外人看来,那就真的是超凡脱俗,犹如神话传说中的那种英武神明降世。
嗯,这么讲或许有点夸张,但其实也大差不差了。
以上这些卖相还算其次。
个人实力方面,陆渊本人更是一流巅峰,即将突破先天的武林高手。
身份地位方面,他则是庐阳侯、平西将军,麾下管着数万兵马,拥两府之地,可称一地诸侯了。
这么一位英武若神、冠绝同辈的男儿,任何一位年方二九,正值待嫁的女子,在见面相处之后,怎么可能不沦陷?
所以见了面,深入了解之后,上官海月对于陆渊,便从原本的些许抗拒,变成了倾心仰慕。
恨不得两人能立刻结成良缘,比翼双飞。
不然错过了这么一位良配,她真不知,自己还能去哪找到更好的?
但可惜的是,面对自己的殷勤主动,这位卢阳侯似乎并不怎么热切,一直都回应平平。
让上官小姐心中,充满了失落与不甘。
就如此时。
陆渊听到邀请,立刻拒绝道:“不了。我辈修道之士,讲究缘法。既然紫云道身为主家,给我安排了这间住宿,那是作为客人,自然听从安排。
而且我是男儿,上官小姐是女子,男女有别,为了小姐清誉,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开玩笑,他巴不得自己能够独处,能够甩开这上官兄妹,好好静静。
此时上官海月明摆着目的不纯,哪会还上赶着自投罗网,将自己送到眼前,这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母老虎嘴中。
陆渊虽然不怎么在乎,自己的清白身子,但也不想在此时丢掉。
“那好吧。”上官海月图谋落空,心中有些生气,脸上带着一丝委屈,拿着自己行李,就孤单离去了。
“唉,小妹。”
旁边上官广白看到这一幕,无奈叹了一声,然后对着陆渊抱拳道:“小妹失态了。陆兄,那我兄妹先去放好行李,等收拾完住处后,晚些饭间,再来与两位会面。”
“好,上官兄且去。”陆渊点头,看对方离去之后,就返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同行路上,齐云看了看上官兄妹的背影,又看了看陆渊,不由道:“陆道友,我观上官小姐,姿容出众,才华武艺也都为同辈顶尖,此当为绝世良配。
可面对这等良配,主动示好,道友却一副抗拒排斥,却是有些辜负佳人了。”
从洞庭郡到豫章郡这一路行来,齐云在路上,也是看了不少上官海月对陆渊的关心示好了。
一位大家小姐,对一个男子如此殷勤,那爱慕之心,根本就没有掩饰。
但陆渊对于这些,要么就回避不谈,要么就装傻充愣,一直都没怎么给回应。
这一幕,看得齐云这位修道人,都有些觉得辜负佳人了。
此时便忍不住提了一嘴。
“齐道友,上官小姐虽好,但对我而言,却不一定是佳配。”
陆渊看着开始有些八卦,准备当媒人的道友,不得不微微提醒一句:“如今我虽为朝廷平西将军,据有数万兵马,但终究只是地方守将。
可上官小姐的父亲,那位征西将军,代表的却是朝廷中央。
其将自己女儿送来与我,然后想要撮合亲事,是善是恶,是好是坏,背后有何图谋,一切都得慢慢斟酌。
这并不是
我看上官小姐好,然后就可以随意成婚的。
到我这等位置,婚姻之事,已不只关系我一人,而是关系到地方数十万人生死兴衰的大事了。”
齐云听到这话,人呆了呆,随后苦笑道:“好吧,与道友一路风餐露宿,游历人间,逍遥江湖,我倒是忘了陆道友身份了。
确实,道友若是孤身一人的话,那上官小姐确实是良配。
可道友却是据有数万兵马,治下数十万百姓的诸侯,那婚姻之事,确实不能儿戏。
唉,本来还想当个红娘的。现在看来,却是不成了。
红尘繁华富贵,扰人心静啊。
所以贫道才会躲于荒山交岭,住在破旧小观,只一心求仙,而不问外界。”
齐云道人此时不由感慨。
他正是因为看得多了,看得破了,所以才能忍下寂寞苦贫,安居于深山野岭。
此时动了心念,也是因为关心陆渊这位道友,这才失了进退。
如今看来,还是修行不够,得多加打磨才是。
“道友能安贫乐道,一心向仙,也是令人钦佩。”
陆渊看着齐云略带失落,不由忙道:“是陆某贪恋繁华权势,舍不得这些,终归是不如道友向道之心坚定。修行方面,我还是差了。”
齐云笑了笑:“没什么差不差的。我是受不住红尘,所以只能躲在深山修道。道友身处红尘之中,却还能坚守本心,心向大道,这更加难得。
或许真的只有如道友这般,才能精进修行,成道有望吧。”
齐道长想起了陆渊近些年,精进迅速的心境,心生明悟,不由艳羡。
他躲在深山修道几十年,却没修出个名堂来。
而陆道友入世十余载,却道法有成,仙道有望,未来前途,光明无限,不知胜过自己多少。
“我如今也不过是稍有所成,要论成道,还不知前路为何呢?”
陆渊听到齐云的羡慕,摇头叹了叹。
他虽然有点仙缘,但一直都没法利用。就连武道修行,对于该如何突破先天,也没寻到个方向。
也就指望着这次参加法会,能有所收获了。
就这点成就,距离修仙成道,差得远了。
这时房门已到,陆渊与齐云手上都拿着行李,因此也没再说下去,彼此告别一声,就各自进了房门。
进了房间,陆渊左右扫了扫。
只见房内摆了一张床,一张茶桌,一个衣柜,一个书橱,然后再无余物。说简陋,还真是简陋。
不过好在,他当初都是从住山洞熬过来的,此时有房有床,有桌有柜,已经很不错了。
因此也没什么不适的,欣然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