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杳心下不宁,她体会爹娘困苦,可自己又何尝不是。
眼下最要紧的事儿,她还未和爹娘说,至于婚事儿,她也只能随口应付过去。
“陛下自会有定夺的,父亲与母亲暂且无需如此操心,太过杞人忧天,也只会惶惶不可终日。”
“老爷,四皇子派人来了,送了些东西来,说是给夫人的。”
小斯进来禀告,苏杳想着,这位四皇子,当真是上赶着交好。
不过也算是有心了。
早膳过后,苏霍叫住了她,二人行至一隐蔽之处。
苏霍也是一改往日沉稳,愁得面庞之上,可见明显忧虑,剑眉不展:“你中毒一事,准备何时告诉他们?”
苏杳悻悻然一笑:“十日后再说吧,若他真能寻回解药,也就不必让爹娘平白担忧,若是不行,再说也不迟。”
苏霍又结结巴巴道:“那你和他的事儿……”
“一切皆等十日之后吧。”
“十日后,是生是死,自见终章。”
若是逢生,她的命就是珧琢给的,那她也得为珧琢筹谋了。
如何在不殃及国公府的情况下,撇清和四皇子乃至五皇子之间的瓜葛。
可若是死,又何需费心?
也算轻松,准备后事即可。
她是断不会与齐墨洄有纠葛的。
只是苏杳顿感心如刀绞,想来是那蛊毒发作了,还真是来势汹汹。
倘若不是苏霍搀扶,只怕早已无力摔了腿。
好不容易吃了珧琢给的药,苏杳才得以平复。
最终在侍女的搀扶下,穿过一处处亭台楼阁,回到院儿中,闲暇得消遣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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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了?”
云孜听到这消息,也是难以镇定。
鸿德公公弯腰近身道:“说是要出去一趟,十日后再回来。”
云孜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眉眼,又接过一旁宫女送过来的羹汤:“还真是让人不消停,他不知如今有多少人盯着他,想置他于死地吗?”
“他如今离了京城,就是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回来了,他又要出去。”
“就没个人拦一下吗?”
鸿德公公也是诚惶诚恐:“娘娘,四皇子的手段,您是知道的,那些人想拦也拦不住啊。”
对珧琢,云孜深知他无法无天,难以拘束,也实属无奈,连连感慨他顽劣不堪。
“有没有说去哪儿?”
“不知。”
云孜挥了挥手,已是心烦:“找人跟着,这一路,可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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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御浅抿着醒酒茶,虚虚倚在软榻上,兴致阑珊:“我这位四弟,还真是不消停。”
在京城,总归是要顾忌几分皇帝的,可出了京城,就不一定了。
男子姿态懒散,瞥向一旁之处,做了个举杯邀敬举动:“既然他敢离开,那就让他永远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