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
李善仁抓着胸口猛地坐起,神色痛苦,额头尽是冷汗。
这种被活生生捏爆心脏的死法,还是第一次。
微微喘息了一会,他缓过劲来,环顾四周。
映入眼帘的却是熟悉的布局与陈设。
正对面是一个挂着黑色斗篷风衣的衣帽架,架子左边是一道半敞开的门依稀可见是通往盥洗室,墙上嵌着一扇紧紧关闭的木窗,窗下是一张配有靠椅的书桌,桌上还摊开着一本快要翻到末尾的书籍。
“这里是霍森旅馆,居然没前往交界地......嗯,这里变成了新的降临点吗?”
李善仁眼眸微微转动。
没有前往交界地,或许是因为他才刚回来不久的缘故。
说到底,这还是他第一次刚刚从交界地回来,就被人杀死。
之前还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李善仁抬起左手,看着掌心缓缓浮起的破碎金烛,或许这东西才是前往交界地的关键因素,而不是单纯的死亡。
死亡可能也只是触发赐福记忆的一种方式。
若是赐福记忆没有修复,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把李善仁带去交界地。
不过,换种思路来看,如果能找到加快修复赐福记忆的方法,岂不是可以间接控制前往交界地的时间和次数?
刚想到这里,李善仁微微甩头,暂时摆脱了思绪。
现在还不是思考这个事情的时候。
他迅速回忆起自己死前见到的种种画面。
尤其是那个身披深紫色长袍的骷髅架子,以及蒂法最后倒下的场景。
“那个家伙......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把我给秒杀了。”李善仁脸色微沉地想道,“蒂法......终究是没有救回来吗?”
想到这里,他心情有些低落,默默垂下了头。
没过几秒。
忽然,李善仁眼角余光瞥见好像有个身影安静地平躺在床的边缘。
谁?!
有人在我离开后进了我房间?还大摇大摆地睡在了这里!
李善仁瞬间提起精神。
刚刚在被种种念头占据注意力的情况下,他竟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个人。
李善仁第一时间抽出陨石杖,转头看去,目光顿时微微一凝。
那身影有着清丽可人的面容,穿着干练的白背心和黑色皮裙,一头乌黑的长发被红色缎带束起,枕在脑后,耳垂下挂着一对偶尔闪过一丝金光的银耳坠,腰间佩戴着一只外形古朴的皮袋。
不正是刚刚才被某人悼念的蒂法?!
“还活着!”
李善仁注意到对方还在微微呼吸起伏的胸口。
他立即伸出两指探了探蒂法的鼻息。
感知到那股微弱而平稳的气流后,李善仁心中稍稍一定,随后他解下蒂法腰间那只护符皮袋,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只有一根断裂的黄金细枝,色泽暗淡,好像失去了所有力量。
紧接着,在李善仁的注视下,那根细枝慢悠悠地化作细碎的光点散去。
看来牺牲树枝还是起作用了,只不过可能有些延迟。
确认蒂法存活以后,李善仁彻底放下心来。
至少这次出门的主要目的达成了。
尽管最后回来的过程有些狼狈。
那么,下一步的计划就是想办法让蒂法醒过来,然后确认爱丽丝他们的下落。
至于在那个墓地遗迹被骷髅架子干掉的事情,只能说,李善仁默默地把这件事记下了。
“暂且就叫祂骷髅王吧。”
根据祂的外观,李善仁自言自语地给对方起了个名字。
骷髅王很可能就是箴言提到的前期不能招惹的存在。
仅从祂刚一出现,就把李善仁秒杀了这一点来看,确实如此。
而且,祂似乎也不是什么良善的存在。
日后对上的话,估计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李善仁有些烦闷地捏了捏眉心,“我也不想招惹那玩意,谁知道会在这种情况下碰见,一句话都没说完就把我杀了,这梁子算是结下了。”
李善仁不相信骷髅王再次见到活着的他会无动于衷。
除非对方把他给忘了。
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情,除了不把死亡当回事的交界地外,在这边的世界,相信谁都有兴趣把他抓走研究一下。
“还是太弱了啊。”
李善仁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他看了眼床边的蒂法,起身走到衣帽架附近,拿起斗篷风衣披上,出了门。
他得去找个医师来看看蒂法的情况,当然,这件事得拜托给更加熟悉奥林城的人去做。
此时是深夜,街道上几乎空无一人。
李善仁在一处较为显眼的地方留下了一个约定暗号。
......
第二天,面色疲惫的亚拉翰来到霍森旅馆,敲响了李善仁的房门。
打开门后,看着嘴唇微微发白,顶着两个黑眼圈的糙汉,李善仁挑了挑眉,“只有你一个人?”
“大人,艾吉奥来不了。”亚拉翰紧张地搓了搓手,“他受伤了,不方便外出,您有事情可以尽管吩咐我。”
“嗯,你一个人也足够了。”李善仁没有过多深究,“我需要你帮我找一位高明的医师,他需要能够治疗精神相关的病症或伤势。”
“精神方面的医师?”
亚拉翰有些惊讶,不过,他没敢多问,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带人来见您。”
说罢,他转身便想走。
“等等!”李善仁叫住了亚拉翰,丢给他一个钱袋,“这算是预付的医疗费,或许会让你的寻找顺利一些,如果有钱剩余,顺便也帮艾吉奥找个医师看看吧。”
“赞美您的慷慨!为您效劳是我们的荣幸!”
亚拉翰感激地接下,随后毕恭毕敬地离去。
李善仁转身回到房间里,看着床上依旧昏睡的蒂法,微微一叹。
亚拉翰的效率很高,当天下午,他就带着一个老医师重新上门了。
那位老医师用随身携带的仪器检查了一下蒂法的状况,眼里流露出些许疑惑。
“奇怪,她精神力十分饱满,但却好像被某种东西压抑住了,导致她无法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