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太医和抬着软轿的宫人们很快赶来,顾知微衣衫凌乱,却是半点顾不上:“快将枢梁王抬上软轿,送到哀家宫中好生修养治疗!”
宫人们都觉得太后这是疯了,无人敢有动作。
摄政王都说了此人该死,太后先前也是变着法子折磨这暴君,今天为何会这样?
顾知微急得额前满是冷汗,恨不能自己去扶,又担心自己拙手笨脚反而弄伤了她。
她厉喝一声:“放肆!你们不将哀家的旨意放在眼中?”
那声音凌厉威严,吓得宫人们慌忙跪下,却还是没人动。
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劝:“娘娘,这傅砚修乃是敌国君王,又是个嗜杀的独夫,您这般对他……”
“住口!哀家要怎么做,轮不到你们置喙!”
顾知微见他们还敢忤逆,直接抓起刚刚那狱卒手中的长鞭抽向说话那人:“枢梁王乃是他国国君,岂容尔等随意议论!今后他便是大邺的贵宾!再敢不敬,哀家定斩不饶!”
她本就是武将家的女儿,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太尉,舅舅更是禁军统领,从小耳濡目染,这毫不留手的一鞭子,直接将那人打得皮开肉绽。
众人再不敢多话,赶忙七手八脚将傅砚修抬上软轿。
顾知微连声嘱咐他们一定小心,亲自跟在软轿旁边,小心翼翼用帕子帮傅砚修止血。
刚刚挨了一鞭子的宫人被狱卒搀扶起来:“太后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
那宫人狠狠啐了一口:“丑人多作怪!快去回禀摄政王!”
狱卒点点头,匆忙跑向谢淮宴的居所。
……
顾知微刚带人行至御花园,一队羽林卫却迎上前,直接将软轿拦下。
“太后这是何意?”
冷厉的声音响起,穿着四爪黑龙袍的男人大步上前,眉眼紧蹙:“傅砚修是敌国君王,嗜杀疯魔,人人得而诛之,还对我朝虎视眈眈,太后将他带回自己宫里,岂非叛国!”
顾知微看着他,慢慢捏紧了拳。
前世,谢淮宴这混账不就是用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骗了她,让她用尽手段帮他扫除异己,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摄政王此话说的有意思,枢梁王杀他自己的臣子,我大邺不明其中缘由,为何要多加干涉?又凭什么说他是暴君?”
顾知微扬起下颌冷冷看着他:“哪怕他真是嗜杀的暴君,我大邺是礼仪之邦,也该用心感化他,摄政王先前让哀家对枢梁王酷刑折磨,又与他这嗜杀的暴君有什么区别?”
“口口声声说哀家叛国,就因为哀家没有顺着摄政王的意思?这大邺,何时轮得到摄政王一人指点江山了?!”
谢淮宴一噎,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顾知微这样顶撞。
他紧盯着顾知微脸上用来遮盖额前那道丑陋疤痕的面具,拳头握得青筋暴起。
这女人心悦于他,他是很清楚的,现在忽然跟他对着干……难不成是因为他这几天忙着拉拢朝臣疏忽了这女人,所以她才会用这种办法吸引他的注意?
谢淮宴咬了咬牙,很快放缓了语气尴尬笑道:“太后这般说,实在是让本王惶恐了……本王也是关心则乱,想着如若太后将他带到宫中,万一伤了太后又如何是好?”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顾知微,好像刚刚出言不逊,真是因为担心她安危。
顾知微冷笑:“那便不劳王爷多虑了,哀家宫中有重兵把守,还有那么多宫人看着,一个重伤之人,也没法伤了哀家。”
谢淮宴被这一番话怼得开不了口,胸口起起伏伏。
如果让顾知微将傅砚修带走,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
今天哪怕冒着得罪她的危险,也要摁死这个隐患!
“太后凤体不能玩笑,还是将此人关起来的好。”
他冷下了脸,也不再装模作样:“给我将人带走!”
顾知微下意识护住傅砚修:“你敢!”
一群羽林卫犹豫一阵,还是选择朝着顾知微逼来:“太后恕罪,摄政王也是为了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