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县令抬了抬下颌,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听着是在争什么?”
程林笑意不减,说道:“我在了解古姑娘给他们讲了什么课,没想到古姑娘真是怪才。”
听到程林的推崇,王县令好奇起来,问道:“她都讲了些什么?”
识字启蒙,无非那几个字,能有什么不同的。
程林笑道:“古姑娘教学不拘一格,很是新奇,小人正在学习。这是她给孩子们讲过的,我记了下来。”
他将刚才记下的一卷册子递给王县令,王县令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正是两个孩子争论不休的两首诗。
他接着翻过去,只见下一页写的:偷什么不犯法?(答案:偷笑)
王县令一时愕然。
这算什么教学?
再翻过去,写着一些他不认识的符号。
“这是什么?”
程林看了一眼,答道:“这叫阿拉伯数字,说是用来记计数用的。小人试了一下,的确好用。”
“不光这些,古姑娘讲的故事,还颇为神奇。听说讲的极好,没有几个月都讲不完。”
王县令翻完那卷纸,这才注意到这纸和他往日用的沉重的竹简不同。
“这个……”他指着宣纸问道。
“这是古姑娘教村民弄的纸,有两种,这种品质比较好。还有一种,叫草纸,听说是用草做的。”
王县令暗暗惭愧,来草头村和古月打了这么多次交道,古月竟然还有这么多东西他没发现。
想到这里,他不由关心地看了程林一眼,和煦地问道:“教了一段时间,怎么样,还习惯吗?”
程林道了一声“惭愧”,才说道:“古姑娘一肚子才学,实在是小人比不上的。既然来了,总得多少跟着古姑娘学一点回去才行。要不然,岂不是平白地浪费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看到程林如此推崇古月,王县令既欣慰又好奇。
欣慰于两人没有如程玉梅所描述的那样,造成剑拔弩张的紧张;好奇于一个经年老吏,怎么会轻易地对一个黄毛丫头臣服。
程林上课渐渐有了规律,逢一休沐,每月休三天,特殊情况另算。他如今天天同村民村童在一起,便不可避免地听到一些古月的事。
自搬到山神庙,时时会看到村里村外的人来上香。求神时,口中经常会带上一下古月的名字。
有了好奇,就有了了解的第一步。
程林从最初的半信半疑,到后来的开始有点小信,这才有了想研究古月的想法和举动。
听程林一样样介绍着,王县令从最初的好笑,也渐渐凝重起来。
他当初只当古月是个寻常的士族,或是落魄贵族后代而已,和程林口中所说的这个身份,实在是相差太多了吧?
不过,仿佛真的只有这样,才能暂时解释得通,发生在古月身上的奇怪的事。
甩了甩头,王县令决定不管这些。
古月如今表现出来的,只是一个暂住在草头村的村民,他就用这个身份来面对好了。
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
林氏正在织房里织布,她第一匹布还没织好,看到突然出现在家中的王县令,不由有些紧张。
王县令却没有留意到她,而是径直走进前厅,看到古月正在画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