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学了,余天明熟门熟路的找到新生报到处,做完登记后,被告知学校给他分配的新生宿舍在大学堂,位于港岛南区,步行到港大本部教学楼约有40多分钟的路程。
距离虽然有点远,余天明还是满怀期待的去了一趟,准备认识一下即将朝夕相处的同学和室友。
不过期望越高,失望越大,同住的室友竟然是两位留着浓密络腮胡的老外。余天明再三看了看门牌号,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房间,郁闷之下连话都不想说,扭头便走,返回新生报到处,拒绝学校分配的宿舍。
高年级的学长见余天明是大陆生,以为他是负担不起大学堂的住宿费用,热心的向他介绍港大的各种奖学金和对贫困生的补贴政策,希望他能主动申请,学校会酌情给予减免。
余天明被这位热心的学长给整懵了,学长的普通话肯定是外语老师教的,发音不仅绕口,还时不时蹦出一两个英文单词。
听了半天,余天明被雷得里焦外嫩,他很想问问学长,你身上的优越感是从哪来的?他身上穿的衣服裤子,还有脚上穿的皮鞋,哪一点看起来像个交不起费用的穷学生,难道就因为他是来自大陆,身上自带着贫穷与落后?
尽管心里不爽,余天明还是礼貌的拒绝学长的热心帮忙,也懒得再搭理这位自我感觉良好的学长,撂下一句“我在外面租房子住”,转身前往院系课堂。
他打算熟悉一番后便返回学林雅苑,反正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走路十几分钟就能到,住不住宿舍也无所谓。
几天后,大一新生聚集在大课堂里,乌泱泱的大几十号人,没有老师,没有辅导员,只有3名学长站在讲台上做着相关介绍。
余天明听了一会后,没来由的开始走神,学长讲的一些条条道道,他闲来无事早就了解过,无非是没有固定班级,没有老师,也没有辅导员,课程自由,生活自由,上课不点名,不签到。
即便在学校里拍拖也没人管,一切和西方教学体制接轨,崇尚各种自主、独立、自由,当然能做到这一切的前提是生活、学习、社交全都靠自己。
接下来是新生自我介绍,余天明默默点了一下人数,经济和金融系大概有60多号人,长头发的女生明显比短头发的男生要多出不少,至少前面几排没见着几个男生。
这时第一位女同学微笑着走上讲台,开始自我介绍。余天明听了听,觉得挺有意思,这里的教学环境确实要比内地开放,学生的自我表达也显得更加大胆活跃。
这名女同学来自泰国,英文讲得不错,至于名字,他只记住了颂恩这两个字,后面乌溜溜的一长串,他愣是一个也没记住。
接下来,一个个新同学轮流上台做自我介绍,余天明越听越没什么兴趣,他有点怀念前世省城大学里的第一次班会。
那时也如现在这般,新的同学、新的室友、新的环境,他的心态也是激昂的,对未来,对青春,充满着幻想和期待,哪像现在这般新瓶装老酒,今朝忆往昔。
直到第一位男同学走上台,余天明才稍稍来了些兴致,不过这名男同学比较腼腆,远没有之前那几名女同学落落大方。
男同学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姓名、年龄和国籍,然后不知所措的挠挠头,朝台下尴尬一笑便直接走下讲台,引得课堂上发出一阵阵嬉笑。
有胆大的女生调笑道:“顾维谦,靓仔,不要紧张,说粤语,请再来一遍。”
“Please Speak English。”
.......
满堂起哄般的调侃弄得顾维谦脸都红了,闷头不语的走回座位。余天明摇摇头,觉得好笑,又有点不痛快。顾维谦是目前港岛籍同学里,第一个用普通话做自我介绍的,也是第一个在介绍国籍时说自己是中国港岛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课堂内时而掌声雷鸣,时而又响起各种调侃和口哨声,快到余天明时,课堂内还剩下4人没有做自我介绍,3名男同学,1名女同学,那名女同学来的最晚,独自一人坐在最后一排。
余天明走上讲台,用普通话简单说了一下来姓名、年龄、来自哪里。
台下瞬间安静了几分,部分港岛本地的同学听得懂普通话,但绝大多数同学都听不懂汉语,无数双异样的目光聚焦在讲台上,余天明淡淡一笑,接着用粤语重复一遍,最后又用英文简单介绍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便走下讲台。
鼓掌的声音稀稀拉拉,人群中响起一阵阵窃窃私语。
“是大陆生,粤语讲得不错。”
“嘻嘻,是个靓仔!个子好高,笑起来真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