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玉微哂,淡淡地说道:“以后遇见这种事,直接给时逾白打电话。”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盛澜清不满地瞥向他,抱怨道:“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她要是真的想死,就不会来找你。”
席玉直视着前方,绕到了另一条路口。
商务大厦上的广告牌闪耀着光,色彩变幻几次之后,出现了付青珩最新的单曲。
“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戏曲唱腔分外到位,激起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抬眼望向广告牌的粉丝惊呼。
席玉的声音拉回了盛澜清的注意力。
他的嗓音平静而温和,像清晨山林间恒古流动的深潭,似乎漾起无尽沉稳的生命力。
“趁早收了你无用的同情心,让她痛苦的根源在于那个男人,而不是你。你再怎么安慰她,也是无用功。”
盛澜清语重心长地说道:“如果痛苦的那个人是你,你想想你会怎么办?”
车辆驶到郊区,周围逐渐暗了下来,人声俱寂。
隐约有海浪的波涛声传来,海风吹拂两侧的树木往一侧倒去。
席玉将车停在一处亮了灯的别墅门口,绕到副驾驶处,将车门拉开。
“我不会为别人感到痛苦。”
席玉耐心地等她下车,再替她关上车门。
“与其痛苦下去,还不如一刀两断。”
别墅的周围以西式的栅栏包围,像是一个小小的城堡。
院子里种满了红色的玫瑰花,被风一吹拂,烈焰般燃烧。
盛澜清好奇地走进去,纤细的手指在玫瑰花瓣上拂过,回眸问道:“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呀?”
她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天空就有烟花盛开。
特意做成了昆曲演出的花旦形状,还有许许多多的玫瑰烟花一齐绽开,如流星般璀璨划过。
席玉站在不远处,温柔地笑道:“盛清清,生日快乐。”
盛澜清眼眸弯弯,小跑着拽住席玉的胳膊,有些欣喜地说道:“我都快忘记我的生日了,最近实在太忙了。”
于她而言,工作能力获得席玉的认可,要比每年一次的生日重要得多。
“去年这个时候,也有人给我过生日。”
盛澜清回忆起去年一出剧院,就望见的巨大广告牌。
她玩笑般说道:“如果那个人早点出现,说不定就没有小师父的事了,我肯定会答应他的表白。”
席玉将坦诚的话忍了回去,垂眸问道:“你就这么容易被感动?”
“我才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动的人。”
盛澜清立刻反驳席玉的话,托腮说道:“只是有个人好不容易什么都不索取,祝福我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什么也不图。”
“盛清清,你不要太单纯了。要么是图你的爱,要么是图你的身体,没人是什么都不图的。”
席玉牵住盛澜清的手,将她往屋里带过去。
盛澜清本来还不太服气,可在看见满满几个房间的戏服后,就再也顾不得恼怒了。
“好漂亮!”
她有些惊喜地说道。
每套戏服都用真丝做成,连同上面的刺绣也是分外精致。
同样精致的点翠头面,摆在每一件戏装的一侧。
盛澜清取下一套对襟、圆领的宫装。
其下以数十根五彩长短飘带缀成,内连衬裙,并有六道二寸许的五彩花边。
她抚摸着衣身的刺绣,看向席玉,问道:“这里的绣花,是谁绣的呀?”
剧团的戏服大多是几人共用,选的也是极好的衣料。
但戏服上的刺绣,精致程度远不如这里的。
“沈清棠的苏绣,”席玉并未有半点邀功的意思,“大部分是她的,小部分是她徒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