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儿也发现了。
昨天仿若寒冬腊月,而今日,又是三九酷暑。
陶月儿被热得不行,不得已,只得脱掉了斗篷。内里一件雪白纱裙,配着华丽的金饰,不仅没有变低调,反而更加引人注目。
二人一路向着山下的方向走,很快,渐渐有了人烟。
村子里,挨家挨户都穿着厚重的棉服,显然还在过冬。陶月儿和花伶走在院外,而里面的人仿佛看不见他们,依旧埋头做自己的活,不曾多看他们一眼。
“怎么回事?”陶月儿问。
花伶沉吟了一下,说:“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推开了一扇门,门里的人依然毫无动静,而半个身子迈入木门的花伶,却在下一瞬整个的消失不见。他没有进入院子,却也不在陶月儿身旁。
陶月儿伸手想去捞,可随着木门关闭,她什么也没有抓到。
“花伶……花伶!”陶月儿焦急之下四下呼喊,可没有人答她。
这个村子就像在演皮影戏,各家在各自的院落里忙碌,对外间的一切充耳不闻。陶月儿大急,无奈之下,索性再次拉开了让花伶消失的木门,走了进去。
陶月儿出现在一个高门古宅的门口。天色在一瞬间暗沉,巨大的大门比她过去见过的很多都要高,昭示着这屋子的主人一定是非富即贵之家。一排红灯笼悬挂在门前,也并没能为这个院子增加多少可视度。因为,这座房子实在是太庞大了。
四周没有花伶的影子,也没有向后的退路,陶月儿只能向前走。
进了大门,是一个照壁。照壁上的图案雕刻得精美繁复,吉祥的寓意溢于言表。但或许是因为天色太暗,能照亮前路的只有那五步一盏的红灯笼,映衬得整座宅院都充满了阴暗血腥的基调。这吉祥如意的照壁便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陶月儿是不害怕这些的。这里除了气氛诡谲,但其他的生气全无,就连鬼气都感觉不到分毫。
她身边,什么都没有。那她怕什么呢?
陶月儿被这些红灯笼晃得眼疼,从妆匣里拿出一盏白灯笼,催动掌心焰将它点燃,而后继续向前行。
“夫人要生了,赶紧,这可是我们温家的独苗。”突然,一个老嬷嬷的声音从陶月儿的身后传来。
陶月儿被吓了一跳,慌忙回头,看见一个老婆子带着一干丫鬟、拎着药箱的药童、郎中从身后跑来。
她们经过陶月儿身边时,并没有留意到她。甚至,那药童背着的药箱直接穿过了她的身体。
陶月儿这才知道,自己怕是入了旁人的梦境。而这个温家——是哪个温家?
她所知道的姓温的人,只有温不移一个。莫非,这是他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