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玉清风病着,玉、柳两家又事多如麻,等玉临风终于腾开手,安排医者赴鱼泉村替云时飞诊病这件事便被长时间耽搁了下来。
转眼到了三月里,和风煦暖,万物滋长,就连那凉透了的人心都如那被吹皱了的春波,荡漾着无尽的温暖和希望。
单月儿亲手种下的依兰开了第一树花,繁华依依,香气飘满了整个村子。只可叹花开花落,于那花树而言不过是一春,而对那花朵而言,短短几日,已是一世的时光。
只可惜那摘花人无心感叹,单月儿带着小巧喜将那依兰花尽数摘下时,是满面喜色的,她们将花朵洗净、研磨、取汁、沉淀,制成了各色弥漫着花香的花粉、胭脂和香水。
用过午膳,瞧着两个小女人又开始屋里屋外的忙,云时飞终于有些坐不住了。他的腿在胡大夫的看顾下渐渐有了好转,但还不能下地走路。他杵着拐杖来到院子里,闻着满院的花香,忍不住问道:“月儿,你们姐妹二人究竟在搞什么名堂,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呢?”
单月儿冲着小巧眨眨眼,笑道:“都是些女孩子用的玩意儿,兄长不懂也是寻常事。”
云时飞挠了挠头,自从摔伤腿之后,他的心情一直不好,最近看到病情有些起色,心里才略微好受了些,“可是成日里看着你们两个小女子忙里忙外的,我一个大男人却闲着,我这心里终究不是个滋味儿啊!”
呜哇一声,仿佛是在反驳云时飞的话,屋子里传来小早儿的哭声,小家伙儿睡醒了没见到人,委屈的哭了。
“我占着手呢,兄长先去帮我瞧瞧早儿吧!”单月儿伸出沾满了花汁子的双手,笑的一脸无辜。
云时飞摇了摇头,为了证明自己还有些用处,拄着拐杖,乖乖回屋抱娃去了。
看到云时飞的囧怕,单月儿和小巧对视了一眼,哈哈一笑,又低头忙起手中的活计来。
这一幕,在这所农舍中,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瞬,自单月儿和云时飞、小巧生活在一起之后,早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了。可是这一切被玉清风看到眼中,却让他的心如刀割一般的疼。
她在对着那个男人笑,笑的那样美,那样的毫无戒备。她有多久没有这般对自己笑过了?他绞尽脑汁仔细回想,却终是有些记不起来了。她恨自己、怨自己,才会心如死灰,选择离开自己。原来,在他每日里疲于应对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时候,早已弄丢了自己心中的至宝,她的爱。
“咳咳……”他的身体尚未痊愈,在墙根下站了这半日,吹了风,便有些受不住了。
高凛的面上现出担忧的神色,替他顺了顺背,低问道:“主子,我们,要进去吗?”
玉清风摇了摇头,他是来接她回家的,可是到了门口,他却突然有些不敢进去了。那院中的一切,与王府相较自是云泥之别,只是瞧在他眼中,却如此美好。他害怕打碎这一切,害怕她脸上的笑容逝去,更怕她会拒绝自己,他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