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威孙最终还是死了,死在了麴义的乱箭之下。
回过头来,张昊这边。
“将军快看,有人来了!”
张昊顺着火光出现的方向看去,当下眉头微蹙。
“不对劲!怎么会有马蹄声?”
“所有人列阵,准备御敌!”
火光越来越近,伴随而来的还有清晰的喊杀声与急促的马蹄声。
管亥夜袭汉军粮寨,在成功斩杀郭典后就顺着原路疾行返回。
然而两条腿的人,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
公孙瓒在发现管亥的踪迹后跟着一路尾随衔杀。
此时在管亥身边逃亡的士卒,已不足五十人。
“渠帅你快走,我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
“放你娘的屁,就剩最后几百步,接应的人就在前面你跟我说你跑不动了,给乃翁起来接着跑!”
管亥对刚才说话的赵汜一脸嗔怒地骂道。
赵汜就是之前在鄃县城中,有部下欲行不轨,他带着一屯的人要回去找场子的那个。
一年时间,因数战之功,他已经从掌管五十人的屯长升为了掌管四百人的军司马。
赵汜气喘吁吁地说道:“渠帅我真不行了,公孙瓒追得太紧,最后这几百步弟兄们给你垫后,你快走!”
管亥不依,一脸悲愤地回道:
“去的时候五百号人,回去就剩我一个,这特娘的叫什么事!”
“要走一走,不就是一群骑兵吗,弟兄们,杀人夺马!”
“白马公孙?哼!夺了他的白马他还有脸敢叫这名!”
众士卒被管亥的气势所鼓舞,随之哈哈大笑起来。
赵汜也不再劝解管亥什么,招呼着周围的一众黄巾道:
“弟兄们!渠帅要抢公孙瓒的马,我等助渠帅一臂之力可好?”
众黄巾哄然应答,他们听懂了赵汜话中的含义。
周围的环境地形宽阔,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要以步兵拒骑兵,根本不可能!
除非...
以血肉之躯硬扛骑兵冲锋,这样放缓后的马速方才有夺马的可能。
轰隆隆!
打着火把的骑士驾驭着高头大马迎面奔来。
赵汜朝管亥回望了一眼,说道:
“渠帅,辽东的上万黄巾还需要您来照看,可不能让张昊像那些狗官一样再压迫咱们了啊!”
“我等先行一步,渠帅保重!”
赵汜话音未落,一群黄巾中已经有人向着奔来的骑兵飞扑而去。
然后整个人腾空的身影,就在黑夜里被撞飞的不知落到了何处。
接着,
一个又一个的黄巾士卒,嘴中呼喊着黄巾口号,如同飞蛾扑火一般扑向了越来越近的骑兵。
这个过程中,绝大多数的黄巾士卒连口号都还没喊完,就已经被撞得五脏俱损,命丧黄泉了。
“赵汜!!!你特娘的,停下,停下!”
热泪霎时从管亥吃惊的眼睛里夺眶而出。
管亥想要阻止众人赴死,却被赵汜早就用眼神示意了的两个黄巾小兵拼命拉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渠帅,上马快走!”
一路追击而来的骑兵本就没什么阵型,更别说这还是晚上,马速也因众黄巾的赴死变得越来越慢。
赵汜舍命扑上去的身影,恰好将冲到近前的骑兵拉下马来,自己也被后面没止住速度的战马践踏得粉身碎骨。
“渠帅,快上马!”
拉着管亥的两个黄巾小兵这时松开了松手。
一个继续以血肉之躯迎上拖延时间;
另一个随手捡起掉落在地的环首刀,一刀砍在了被拉下马来的那个骑兵小腿上。
这个时候的马镫还是单边马镫,如果落马的时候脚刚好卡在马镫上,那后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