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金见公子不反对,当即跳下马车,一人一剑朝那二十多名江湖客走去。
青玉对于马车外是何场面一点也不关心,异常兴奋的追问道:“你下的是什么毒?”
马车外隐隐传来刀剑相交之声,叶芳菲低垂着头,目光紧盯着脚下湿了一片的垫毯,苍白的手指环抱双膝,像极了躲在墙角孤独无依独自舔舐伤口的野猫儿。
车内因倾盆而下的大雨搅扰得没了安宁,青玉等了好一会也没等到回答,忍不住伸手推了一下。
“问你话呢,你用的是什么毒?”
“胡蔓草。”
叶芳菲眼神略显不安,将头埋在膝盖之上,手指下意识拔弄着腕上的手串。
青玉眉头一挑,问道:“胡蔓草?你是岭南人?还是从岭南逃回来的罪臣亲眷?”
胡蔓草即钩吻,又称断肠草,只有岭南一带的人才会将其称作胡蔓。
那一地带大多山深地湿郁林繁密,所以常常雾气缭绕,瘴气氤氲,许多被流放岭南的罪臣,不是死在流放的路上,就是因瘴气郁结不易疏泄,终以成患以致病死。
有些罪臣只要得知流放之地是岭南,上吊的上吊,自刎的自刎,由此便可知岭南是何等让大周官员谈及色变之地。
叶芳菲贝齿轻咬,闷头道:“你们只需将我送交官府,自有功劳可领,其余的事情用不着多问,也都不重要。”
马车外又响起“锃锃”之声,数不清有多少柄刀剑伴随雨滴一同砸落在地。
“剑师......你是剑师......不对,你是大剑师,天杀的,区区一万贯钱,你一个大剑师也好意思来跟我们抢,真他娘的不要脸。”
像疯妇般癫狂的尖叫声传进马车内,江景辰掀开车窗看了一眼,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二十几名江湖客全都败在了万金的剑下。
剑师也好,大剑师也罢,对此没有任何概念的江景辰朝马车外的万金招了招手,大喊道:“打完收工,咱们该回家了。”
万金身上蓑衣完好无损,身上流露出的气息如同大雨般磅礴,令人二十多名江湖客生出无法抵御之感。
“阁下躲在角落里也该看够了,是要过来一战?亦或是转头离开?”
“我不想跟你打,可我又想救那名女子,不知兄台可有更好的办法能解决此事?”
从拐角处走出一道身影,正是先前教训了七名江湖客的蓑衣人。
二人同样身穿蓑衣,手持长剑,只在身材上显出万金更为高大一些。
从京城赶来凉陇县的江湖客们看着雨中的两名用剑男子,恍然间如同落下的雨滴都渲染上了凌冽剑气,落在身上刺的人生疼。
也不知道是谁先喊了句“风紧扯呼”,众人才反应过来四散而去。
雨越下越大,顺着周围宅院顶上的瓦片流淌而下,至屋檐处变成一道道帘幕。
江景辰倚着车窗,望着伫立在大雨中动也不动的两个人,轻声嘟囔道:“他们这是在拼无形的剑气?可也没有搅风惊雨的景象出现啊?”
万金率先出手,长剑刺破重重雨幕,发出一道凄厉的剑鸣之声。
蓑衣人瞳孔剧缩,手中雨伞顺势落地,右手闪电般拔剑出鞘,化作一道精光护在身前。
一生二,二生三......
万金手中剑势陡然一变,化作四朵剑花落向蓑衣人的四肢.
一剑变作四剑,蓑衣人面色一变,在最危急的那一瞬间选择了避其锋芒。
只是他这一退,就再也没有进过半步。
万金凌厉的剑势如同这场大雨般密集,将蓑衣人逼得只疲于招架而无还手之力,却又在关键时刻手住剑势。
“再打下去你会死,还不肯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