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对不住,世子爷身体不适,不宜见客,还请两位改日再来吧。”胡国公府的下人如实将主子的话传了一遍。
江棋韵早有预料,将先前写好的信交到下人手中,嘱咐道:“一定将信亲手交给沅朗哥哥。”
下人接过信,恭声道:“还请小姐放心,奴才一定会亲手把信交到世子手中的。”
未能见到邵沅朗,也算是在意料当中的事情,江景昭生怕影响到妹妹的情绪,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什么,转言道:“既然都出来了,也不着急回去,咱们就四处走走,妹妹想去什么地方?”
江棋韵道:“哥哥,陪我好好逛逛这京城吧。”
江景昭应承道:“行,妹妹喜欢,逛多久哥哥都愿相陪。”
兄妹二人从西市逛到东市,从南街逛到北街,从旭日初升逛到日晒三竿。
朱雀门前,江棋韵下了马车,行至宫门正中央百步之外站定,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江景昭莫名生出一股不安之感,快步上前,出声道:“妹妹,咱们该回府了。”
江棋韵微笑摇头,转身面朝宫门,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大喊道:“臣女威远侯府江家棋韵,因受三哥江景辰诬陷蒙受不白之冤,天地可鉴,圣上可鉴,江家嫡女棋韵,不曾做出败坏家风有辱先祖之事,今日为证清白,愿以死明志。”
话音未落,她从衣袖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毫不犹豫刺进心口。
把守宫门的禁卫军呆滞在原地,见过自杀的,没见过跑来宫门前来自杀的,还是威远侯家的嫡女,这事儿可不小啊!
过路的百姓纷纷驻足,他们脑海中还回味着刚才那一番话,江景辰是圣上新封的监察御史吧,他这是做了什么,才将嫡亲妹妹逼到要以死明志的地步?
江景昭根本没有想到会发生眼前这一幕,待他反应过来时,匕首已经刺进了妹妹的心口,鲜血瞬间染后了素白的衣裳。
“不,不可以,妹妹......”
江景昭疯了般扑上前将妹妹抱进怀中,朝着宫门内大喊道:“快去请御医,快去请御医啊......”
匕首正中心口,神仙来了也救不回来,御医是没必要请了,只不过宫门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禁卫军没敢怠慢,迅速跑去向上官回禀。
江棋韵握紧哥哥手掌,歉然一笑,断断续续的开口道:“我喊哥哥来陪我,是因为不想一个人上路......哥哥,对不起......不该让你亲眼看着我死......可我太自私了......哥哥,你可不可以别怪我......”
江景昭只觉肝肠寸断,死死的握紧妹妹的手掌,拼命点头,哽咽道:“不怪,哥哥不怪你,禁卫军去请御医了,等御医来了就会没事的,相信哥哥,你一定会没事的。”
江棋韵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却并未因此感到恐惧,反而有种解脱之感,她的意思逐渐模糊,仿佛间看到了母亲正在朝她招手。
“哥哥,我要去见母亲了......对不起,是我太软弱......只能想到这种方式来结束......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活......我好累,真的好累......下辈子,你还当我的哥哥,好吗?”
“好,只要你好起来,哥哥什么都答应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是你哥哥,所以你千万不可以有事,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江景昭撕心裂肺的呼唤着,泪水模糊了双眼,他瞪大了眼睛,用尽去全力不让眼泪阻隔他与妹妹的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