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许国公老夫人,听见此言,却眯起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老夫人当机立断:“够了,没听见你家老爷怎么吩咐的吗?既然少爷神志不清,需要休息,你们还不赶紧将人带下去?”许国公夫人不明所以,询问老夫人为何这样做,老夫人却言:“既然我儿如此吩咐,一定有他的深意在其中,咱们只需配合即可。”许国公夫人虽对此心存异议,可到底不敢违逆老夫人,讪讪让下人将许弘光带到房间里去。她此时也有些回过味来,许国公此举必定有他的深意在里边,又打听到许国公接到了来自厉泽的传信,才突然有此举动,看来是西北王那边又有了动作。既是如此,她也不敢再妄动。另一边,许国公已乘坐马车进入皇宫之中,接到传唤之后,他脸上的平静表情,突然变成了悲痛欲绝。进入养心殿中,许国公立刻跪倒在地,求皇帝为他做主。“陛下,老臣跟随陛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老臣知晓我那孩儿顽劣不堪,也颇多教导,可从来收效甚微……”许国公说到此处,顿时泪流满面,“可现如今,我那孩儿究竟何处得罪了五皇子,以至于五皇子要这样对他?”听宫人传话说许国公一脸悲怆的模样,皇帝还有些纳闷,现如今,一听许国公如此说话,不由得皱起眉头。“你起来说话,溟儿他做了何事?让你如此悲痛欲绝?”皇帝眯起双眼,缓慢开口问道。许国公府听见这话,却并未起身,而是抽噎着开口。在他的描述之中,许弘光不过是听着小曲,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厉溟,让厉溟好生教训了一顿。“若五殿下真心想要教育人,臣也是不反对的,毕竟我那孩儿实在是不堪,可他为何要将弘光那孩子打得至今昏迷不醒,大夫说,长此以往,他恐怕就要一直躺在床上无法动弹了。”许国公说道,此处不由得抹了抹眼泪。任谁看见他如此模样,都会忍不住生起几分恻隐之心,为许国公的经历感到同情。皇帝听见此言,却挑了下眉头:“真有那么严重吗?”许国公一点都不心虚,他抬头看向皇帝:“若陛下不信的话,可派太医前去查看一番,只是,老臣希望陛下能给臣一个公道。”“老臣只有这一个儿子,如果他下半辈子只能躺在床上无法动弹,那我许国公岂不是要断了根,求陛下可怜可怜老臣吧!”按理来说,看见许国公如此老泪纵横的模样,皇帝就算不当场表态会处罚厉溟,也必定会出言安慰。可偏偏这次,许国公未能如愿,皇帝思索一二,便立刻派太医前去检查一下,许弘光现如今的情况如何。派出去的太医不多时就回来了,对皇帝恭敬地说出了自己检查的结果。他道:“启禀陛下,那位公子现如今的确卧病在床,昏迷不醒,因为被打的太严重了,就算日后醒过来也一定会落下毛病,甚至可能半身不遂。”听见此话,许国公松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太医多半是厉泽的人,既然对方都已经安排好了,那么他只需要依照原计划行事即可。徐国公再次哭天抢地道:“陛下,求您一定要为我家弘光讨个公道啊!他平日里最崇拜陛下的公平公正,还请您千万不要让他失望。”这话将皇帝捧得很高,这样,皇帝哪怕想要包庇厉溟,也得斟酌一二。“既然如此,那么便请五皇子进宫来,朕倒想看看,他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伤人!”皇帝一声令下,便让李泉德亲自出宫去请厉溟。养心殿内再次静了下来,皇帝有些头疼地看着默默垂泪的许国公,心中为难不已。他心里不相信厉溟能做出如此事情,或许厉溟真的打了许弘光,但绝对不会那么严重。虽然多年以来并没有亲近过厉溟,但他却知,厉溟心中自有成算,是知晓分寸的。若说厉溟如此鲁莽地打人,是绝不可能的。不多时,厉溟被请进了养心殿。“儿臣见过父皇。”厉溟行礼。皇帝随即让厉溟免礼平身,紧接着,便询问厉溟是否动手打过许国公之子。听见此言,厉溟便道:“那日的确是对许公子说教一二,却并未将人打致昏迷,许国公此话从何而来?”“太医都已诊治出结果,我儿就是被殿下打至如此,您如此狡辩,良心何在啊!”许国公依旧纠缠着,非得让厉溟说出个所以然来才肯罢休。双方各执一词,偏偏厉溟这边又拿不出什么确实的证据,皇帝就算想要维护厉溟,也不太可能。“够了,你们二人莫要在吵了!”皇帝出言打断二人,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国公。“朕姑且相信许国公所说之言,是我这不中用的五皇子将你孩儿打伤,既然太医说令公子就算醒来,也有可能半身不遂,那么就让人去送一些名贵的药材,再派几名宫女贴身照顾吧!”皇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许国公直觉不对,却还是弯腰谢恩。可接下来皇帝说的那些话,却让他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皇帝说:“既然许弘光伤得如此严重,日后无法痊愈,许国公你可得把你儿子看好了,万一哪一天发生了奇迹,你儿子站起来,这可是欺君之罪。”许国公顿时觉得不妙,别看皇帝加了个“奇迹”,但潜在台词就是让许国公注意点,哪怕是在骗人,也得老老实实将人看好。不然哪天许弘光能自由行动的事情传到宫内,可就不好解决了。“臣遵旨。”许国公也知道皇帝这话实在没有道理,可他也不敢辩驳。处理完了许国公这边,皇帝才将目光转移到厉溟身上,要给厉溟一定的惩罚。皇帝开口道:“溟儿如此鲁莽,做出这等事情,今日起禁足七天,罚一个月的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