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阳在旁边摸索一下,拿起一个水壶喝了口后,才说出自己的猜想:
“或许是王家拿的,王家能将竹纸变白,必定是掌握了新的过滤法。
若这种方法可以用到盐上,蓝封能得到这配方也说得通。”
“是有这可能!派个人去京城探探,两浙商人抱团严重,想要从他们虎口拔牙,不能放过一个机会。”
“我们在暗,他们在明,何不借刀杀人,将他们那些事全告诉都尉府。”
“糊涂!”
赵民言低声呵斥,脸色异常难看:“杀了他们有什么用?
旧的去、新的来,两浙之地商人众多,多数盐商都参与进海贸,你能保证这些盐商不会说出海贸之事?
记住,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事,不到万不得已别去做。”
“侄儿明白了!”
赵民言心中一叹,才二十四岁,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不管是经商还是为人,都要做到用最小的代价,得到最多的成果。
两浙商人抱团严重,不管是盐还是海贸,亦或者是纸张等等,都是同涨同跌,连皇帝也无法干涉。
赵家想要虎口拔牙,只能通过更好的东西,更便宜的东西。
就像王家的竹白纸,就是硬生生从两浙商人手中夺下。
与此同时,王寒趁着夜色悄悄摸进福宁县沿海一处村庄内。
“汪汪汪……”
狗叫声不绝于耳,王寒神色如常,不经意间加快脚步。
“咚咚咚!”
王寒四处张望,片刻后,朱红色大门从里面打开,一道三十多岁的男子映入眼帘。
王寒没有多说,快速跨进大门。
男子也没说话,自顾自关上大门,接着才缓缓开口:
“不必这么小心,村头村尾沙滩上都有人看着。”
王寒面色渐松:“不谨慎不行,此事关乎永昌侯女婿方司柬,要是失败,百死莫赎。
姐夫,姐姐和小满都睡了吗?”
林峰拍了下王寒肩膀,笑着点头:“睡了,今晚我们好好喝一杯。”
王寒点点头,跟着林峰来到厨房:
“姐夫,明天海浪大吗?可以出海吗?”
林峰右手拎着一瓶酒,左手拿着两只碗放在餐桌上,随口回应:
“今晚南风天,只要下半夜风向不变,明日照常风平浪静。”
“那就好,要及时去见刘多,蓝百户准备执行计划。”
说着,王寒给自己倒了碗酒,喝了一小口又继续开口:
“也多亏姐夫,才能找到那个小岛,不仅近还没人知道。”
“不是没人知道,是他们不敢上去,那边海浪湍急,死了几十个人后,那边就没人敢上去。
马上就要入秋,福宁这边秋天时间短,一旦到了冬天大多都是刮北风,出海并不安全,而且小岛很冷。
你们要不要先暂停制盐,等明年三月再开始?”
王寒往嘴里塞了个小鱼干,一脸无奈:
“我只是总旗,又做不了主,甚至连蓝百户都可能做不了主。
等这次回去问问看,在小岛上确实不好过冬。
对了,村子里有没有退伍将士念邸报?要不要我跟你说说邸报上的事?”
林峰笑着摇头:“有两个退伍将士,是我的族人,村头村尾就是他们在看。”
“也是奇怪,离京城这么远,陛下为何还要一直将邸报发到各个村子。”
“陛下想做什么,你要是看得懂,你也能做皇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