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华和郑国公主的这门亲事,在杨震代表杨家拜见了皇后,送上了定亲的礼物,又一并送上了婚书,这门亲事就算定下了。
接下来,就进入成亲嫁娶的准备阶段。杨家向皇家下聘书、礼书,迎亲书,经过纳采、纳吉、纳征、亲迎四步骤,一切都是按皇家规矩,以最高标准进行。
按照宋朝皇家的规矩,皇家公主下嫁时,公主不是嫁到驸马的家里,而是由皇上赠送一座府邸,也算是陪嫁,这里就是公主和驸马的新居。婚礼仪式自然是在这里举行。同时,如果驸马父母健在,则父母也可以一起住到这里。实际上细细考究起来,驸马就等于民间的倒插门女婿。但这是宋朝的规矩,朝廷的规矩,不管是谁,只要你有幸被选为驸马,那么你就要按照这个规矩办。当年的王诜,潇洒倜傥,是不太喜欢受约束的人,可也只能服从和遵守这个规矩。
徽宗赠送给最亲爱小妹的这座公主府,坐落在宫城正北偏东。后面是一片隆起的高坡,坡地上长满了苹果、桃树、杏树、香椿等各种树木,还有牡丹芍药迎春月季等花卉,春夏秋三季都有鲜花盛开,满坡花香令人迷醉,引得蜂飞蝶舞,景致独特引人入胜;前面有金水河潺潺流过,河水清澈透明清冽甘甜;不远处就是引金水河而成的人工湖金明池。盛夏时节,碧波荡漾的湖水能为方圆几里的地方随风送去清凉。据风水先生和太史局的专家说,这座府邸的风水极好,能旺人旺财,是京都风水最好的宅院。
不论府邸的规模,建筑质量,还是里面的装修装饰,都要比当年王诜的公主府邸豪华气派的多。特别是这座府邸院子大门门楣的匾额、大院里面各个房间的门联,都是徽宗亲自题写的,并且正房里还挂着徽州亲自写的诗和对联,可以说整个府邸到处都散发着徽宗的书香气。而在客厅、书房以及卧室,也都有徽宗的画作,并且都是徽宗精挑细选的精品。
三个月之后,公主府全部装修装饰完毕,皇家的陪嫁,所有的家具以及用品也全部到位;后花园的花卉,人工湖,假山,楼台亭榭,也已经全部竣工,只等拜堂成亲了。
公主府开始装修装饰,按说只是内侍省总管们和工匠的事,可公主却喧宾夺主,每隔几天就来看一下,有时还要对工匠们叮嘱上几句。这可真是稀奇事。别说皇家,就是民间,待嫁的姑娘,也没有如此行事的。可公主就这个性。她觉得,皇上哥哥给自己找了个这么称心、这么杰出、这么令她心仪的驸马,她当然高度关心未来爱巢的建设,一定要把这爱巢建设得既大气、舒适,又温暖、甜蜜,充满爱意。
杨光华跟郑国公主定亲的事儿,在朝廷上下产生了巨大的反响。刚刚定亲的时候,向杨光华和皇上表示祝贺恭喜的书信雪片儿般飞来,更有潮水般的口头恭贺。但是也有一些官员对此持不同的看法,甚至有的意见非常强烈,主要是针对杨光华的品级。礼部尚书李清臣在整理好来自各方面人士、和各级官员的书面、以及口头反映之后,专门来到垂拱殿,向皇上禀报情况,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一到垂拱殿,李清臣直接给杨光华说:“我要向皇上禀报的是,关于你跟公主成亲的事,你能不能回避一下?”
按照杨光华的职责和皇上的规定,不管来的是什么样的人,也不管是涉及哪方面的问题,杨光华都必须在现场做记录,或者在皇上遇到需要询问的问题时,他好及时给予皇上回复。
可既然李尚书说的是涉及他的事情,建议他回避,他也只好请示皇上。徽宗一听,就说,“那你就先回避一下吧,有事情我再叫你。”
杨光华只好走出大殿,也不敢走远,只能站在大殿门口,以备皇上万一有事,也来得及反应。但皇上身边不能没有人,所以他就把杨戬喊过来,让他到大殿里伺候皇上。
大殿里面,李清臣把他收集到的意见和情况,向皇上做了禀报,同时他说:“皇上,朝野上下谁都清楚,做了附马,就是皇亲国戚,这本身地位就已经至高无上了。正因如此,太祖才在建立大宋时就作了规定,凡是身为驸马的,一律不得进入朝廷中枢,品级不得超过正五品,当然这也是防止外戚干政的需要。现在杨光华已经是正二品官员,他已经是驸马了,那他的品级和职位就都得有个说法,不然的话难以平息朝野上下的舆论。
徽宗一听,脸就拉了下来,直盯着李清臣,问:“李清臣,我只问你,朝廷是谁家的?”
李清臣答道:“当然是皇上您家的。”
“那这驸马又是谁家的?”
李清臣又答,“那还用说,当然也是皇上您家的”。
“那好,既然朝廷是皇家的,那么大宋江山也是我皇家的吧?这道理应该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