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许志明把一个旧瓦盆从院里搬进了堂屋,乔桂英便在堂屋地上的瓦盆里点燃了烧纸。
随着火苗的升起,一缕烟雾飘出了堂屋,向夜晚的空中飘飘荡荡,她的哭声也便放了出来,“我的爸爸呃,你咋就走了呃......”
这时候四邻没有入睡的,还有已经钻进被窝的,咋一听到她家的哭声,才知道是老爷子过世了,都纷纷披上衣服过来帮忙。
一个小时后,纪松开着车,带着乔桂海一家四口赶回了村里。乔桂海进门就“哇哇”地哭着扶住了门框,聂书彬和乔玉儿见此也扑簌簌落下泪来。
许二山到张又成的小超市里买两个肉罐头,想着睡觉前再喝上两口酒。听张又成说乔家老爷子过世,许志明回来了,他连忙赶到乔家来见许志明。
看到这个惹事的班头,许志明气不打一处来。他本想发作,又想这场合不合适,便压下了火气,喊过许二山和乔桂英姐俩到了西屋,商量老人的后事。
“乡里正在大力推行节俭操办红白喜事。这个事儿推了一年多了,收效甚微。我们商量一下,是不是可以从我们做起?”许志明点着一根烟,看着大家发问。
看大家都不做声,许志明直接点将,“桂海你是国家干部,你先表个态!”
“我...”,乔桂海看看乔桂英,又像是下了决心似的说道,“我没意见,听姐夫的。你问问我姐吧。”
乔桂英本想大操大办,毕竟是自己的老父亲,辛苦一辈子了,谁不想风风光光的给发送走了呢?家里也不差那万八千块的钱。
可是想到自己丈夫如今的地位,她又是村里的妇女主任,不能不多想些事情。到底该怎么办?她心里也没个准主意,便把眼光投向了许志明。
“二山现在是村支书兼任村主任。在村里推行丧事从简,这件事有多大难度,他更有发言权”,许志明转向许二山,瞪了他一眼,“你也说说你的意见。”
“我认为这件事对国家,对个人都是好事。村里有的人家,老人活着的时候不孝顺,给买口吃的都心疼,死了却大操大办,让全村人看笑话。我赞成丧事从简,等我们家老人百年了也这样”,许二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二山说的很对。我算了算,买口棺材要六千多,吹吹打打的也要四五千。这些都可以省掉,直接骨灰盒下葬,省下来的一万块钱捐给村里的小学,奖励努力学习的孩子”,许志明说,“乡亲们的份子钱就不要收了,过来烧张纸吊唁一下就是尽了心意。”
他又转向许二山说:“群众服不服,关键看支部。支部强不强,全看领头羊。我们一件接着一件干,一年接着一年干,总会把事情干成功!”
“那我就听大家的意见”,乔桂英心中有些不舍的说道。
丧事三天是祖传的规矩。
乔家老爷子周五晚上去世,算是一天。周六去殡仪馆火化回来,家里已在院中搭起灵棚,接受乡里乡亲和亲戚们的吊唁,没收一分钱的份子钱,招待亲朋的饭菜也简单。
周日中午饭后,大家静悄悄的把老爷子安葬在村西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