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琳一股劲跑到了半山腰,夜里赶路很容易迷失方向,所以她吹着山风坐了下来。
她心中想不通的是,这些人要攻打福安城,可是之前为什么又让她给王城主传话?难道那两个人是王城主的探子?
她绝对做梦也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王城主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观众就是除了知情者的所有人。目的就是有一个充分的理由把自己暗自训练的护卫队调进城内,并且公开扩大武装力量。
而他的护卫队正是这些假意攻城的人。这是他多年的成果,把散落各地的游民和驻扎在树林的野人部落结合在一起,或是威逼利诱,或是使用美人计,只要能为其效力,什么办法他都能想得到。
但是过于自信必定吃亏,他虽然可以用尽心机拉拢人心,但是人心却时刻都在变化,有忠心的,也有背叛的。有人假意攻城,也有人想趁机拿下福安城。
两块烤肉并不能使梁琳吃饱,她睡到半夜就饿醒了,看到篝火还在燃烧,又有了冒险的想法。
她这次不仅是为了填饱饥饿的胃,更是想为了路上有口粮。
篝火里的干柴多数都化成了木炭,火苗比起之前,弱了有一半。
周围很安静,没有看到一个人,那些人就像幽静,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他们到底从哪里来的?
梁琳不需要考虑这些,她的目标就是食物。
篝火上的铁锅也不见了,别说食物,连一根皮毛都没有。
没有食物至少还有火,她感觉得出自己已经受凉发烧了。这堆火可以为她驱散寒冷。
她躺在火堆旁,杂草枯叶和她身上的泥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有个人。
所以在她渐渐睡着时,有几个人从火堆旁经过,也没有发现她。
一声枪响震惊四野,她猛然睁开眼,刚要起来,就看到眼前有几条腿在晃动。
她立刻静止下来,用力挤挤眼再仔细看去,这次看得很清楚,在篝火前面有三个穿藤条的人,他们正在往树上捆绑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还有一个穿着长衣长裤的人正端着一支步枪瞄着东侧林子。“砰”的一声,林子里好像有一个人倒了下去。
梁琳吓得全身都僵直了,最近的人距离她只有六米,如果被发现,她没有一点逃脱的机会。
她能做的只有闭眼听从命运安排,或是睁眼期待奇迹发生。
老人被捆绑得结结实实,他们并没有动手鞭打,而是都站在了旁边。
那个持枪的人走过来看了看老人,阴冷冷地说道:“还跑吗?你跑得有我的子弹快?看到没有?你的两个同伴已经死了,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说出来还有多少人计划逃跑,我就不杀你。要不然,你死得会很慢。”
老人紧闭双眼,一言不发。准备好了迎接任何酷刑的折磨。
持枪人见他这个态度,又说道:“你听过‘凌迟’没有?把人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要割三千多刀,直到最后一刀才让人断气,你想不想试试?我看你这身子骨,恐怕不够三千刀吧?那我们就换一种文明的方式。扒皮怎么样?”
老人依旧一言不发。
那人又说道:“不说话是吧?你现在说了,那些想逃跑还没有逃跑的人或许还有命活着,你现在不说,他们只有死!没有人能从这逃出去。我也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要逃?在这里有吃有喝不好吗?你们能逃到哪?你们的家已经没有了,你们的城已经真成了荒城。回去也要饿死。你们到底怎么想的?能不能给我说说?”
老人还是一声不出。
那人没有耐性了,对旁边站着的三个人说了几句他们特有的语言,然后四个人一起向北面林子深处离去。
梁琳缓缓松了一口气,慢慢抬起头发现只剩下了老人自己。她扭头看看山坡,又看看四个人远去的方向,再看看老人。她心里想立刻就逃,但是善良让她决定救人。
“喂——”她小心翼翼唤了一声。
老人听到了,扭头看了过来,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梁琳慢慢起身,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人的眼神变成了疑惑,死死盯着梁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