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应该是真的吧，不然怎么能骗得过所有人那……”梁子希摇摇头，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说的这句话还是因为这烧饼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吃。

“我也觉得是真的。”吴夫人如此说道“只是我好奇那火枪长什么样子。几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在现在即使是最好的弓弩也未必能做到。真搞不懂这样厉害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千百年前。”

“因为那姓白的聪明呗。”梁子希半开玩笑的说道。

“聪明反被聪明误，最后还不是落了个全家玩完的下场。”吴夫人把最后的烧饼塞进嘴里，她从不觉得这东西难吃。

“所以啊，人还是不能太聪明了，不然就会自满自负起来认为自己可以颠覆整个世界，到头来自己却成了死的最惨的那个。”

“话也不能这么说，那些颠覆世界的人哪一个不聪明了。只是他们懂得如何收服人心，孤舟一叶注定是飘不远的，但是要是千百艘小舟共航也许就能突破那书中所写的无垠之海，找寻神的遗迹了。”

两人相视一笑，并非是因为她们拥有默契只是在蓬莱只要一提到无垠之海大家都会不自觉的相视一笑。这里是蓬莱，高高的东城墙外就是那无垠之海。硌脚的石头滩和那浅浅的近海区是人类的极限，再向前便是神的领地去了就不了可能回来。

吴夫人眨眨眼说道“你说，那会年轻的事情也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每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时间，每天都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要是这玄门早十年乱起来我也能去程程能耐，现在老了它乱了我却有心无力。”

“玄门早就乱了，只是那时我们都是些圈外人。现在处在旋涡中心才知道其中之险恶。”梁子希说道。

吴夫人点点头表示同意。

梁子希停下脚步，她不动声色的将剩下的半块烧饼放进袖子里，一脸微笑的对着吴夫人问道“我要去京城看看子宁，妹妹要随我一起去吗？”。

后者摇摇头“我回随州府去，替我给苏尚晚带个话，玩够了就回家吧。”

“恩，好，一定带到。”

“那咱们就此别过吧。”

空无一人的清晨街道，远远的传来缥缈的叫卖声。

两个女人一个向西北，一个向西南。

“再见面就是敌人了吧。”吴夫人缓缓说道。

“也许吧”

嘭的一声响，震耳欲聋。

吴夫人举着那禁忌的火枪，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梁子希倒下去。血色在苍白的大地上蔓延，远处的人们听到这一声怪响却没人放在心上。他们不知道一条人命就这么消散在春天的风里。

“你说的对，我现在处在旋涡中心知道其中有多么险恶。所以，我不能再做一个旁观者了，不然我就要改姓白了了。”

吴夫人收起火枪，滚烫的枪管紧靠在她的皮肤上，立刻她就被烫伤了。可她却好像一点都不痛一样，迈着步子向着随州府方向走去。身后隐隐传来喧闹声，看来有人发现了尸体。不过没关系，已经结束了。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人认得出这是火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