税如潮眉眼弯了弯,道:“公子,殿下让奴才跟您说一句话。”
沈瑜神色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说。”
税如潮准备了下,学着赵璟的声音道:“宝宝,你做得真好。”
但他的声音并没有赵璟那么低沉,听起来就像只鸭子在说话,沈瑜没忍住低头笑了起来,一旁的丫鬟们也全都低笑出声。
税如潮不以为然,反而因为沈瑜笑了,也跟着笑了,乐呵道:“殿下说,希望每天都看见公子的笑颜,公子开心,他也会跟着开心。”
沈瑜笑着系好腰带,看着他道:“税公公,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税如潮立马点头:“当然可以。”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正如乘船出发去四照山的那一日,天空中挂着一轮清新的海浪云,烈阳悄悄钻出来,烧红了一片柔云,将无尽的温柔揉碎在翻滚的云浪之中。
这次来客来欢,身边没了赵璟,也没了孟锦舒,沈瑜头一次体会到了朝都的安宁。相比起来,闽都有太多的流离失所、哀鸿遍野。
两只雪白的云雀站在酒楼栏杆上叫嚣,身边不乏出现许多有心人向它投食,沈瑜不自觉想起来自己以前养过的一只斑鸠,也是这样傲慢地伸出爪子等待他喂食的。
只不过没多久就死了。
离灾疫爆发,应该还有一年的时间,如果现在能及时遏止,那自然是最好的。
这些年来,他一边在闽都王府里装扮沈瑜,背地里也一直在悄悄调查此事,大概知道些眉目。
沈瑜独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桌上只放了一壶茶水,纤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目光却漠然注视着远方。
税如潮忍不住问:“公子这是,不开心吗?”
沈瑜淡淡道:“担忧。”
税如潮抿唇一笑,原来是在为自家殿下担忧。
放下茶盏,沈瑜的目光缓缓移向税如潮,淡色的眼瞳中蕴含着一丝不太明显的深邃,道:“他有没有说过几时回来?”
税如潮摇头,“公子不必担心,殿下说过,此行不会太久。”
“那他有没有说应该怎样和他联系?”
税如潮摇头,“这是殿下第一次离开永安皇城,行程轨迹自然是越保密越好。”
“那他带的人……”
算了,他带的人自然不会太差劲的。
沈瑜轻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在那两只云雀身上。
为什么才离开不过几个时辰,就好想见到他?
突然,一只云雀扑棱着飞离了栏杆,另一只云雀则倒在了地板上,它被一根竹签子刺中,抽搐着抖了两下,便再也没了气息。
沈瑜用余光瞥向右侧,那里有一个不修边幅的粗犷大侠正在盯着自己,目光中有着赤裸裸的猥琐之意。
沈瑜皱了皱眉,起身要走,税如潮将一枚铜板放在了桌子上。
沈瑜好奇着问他:“客来欢的茶水,现在这么便宜了?”前些时日都还要三个铜板的。
税如潮悄声道:“是殿下的意思,咱们已经把客来欢给收购了。”
沈瑜唇边牵起一丝淡笑,但随后又蹙起了眉头。
税如潮问:“公子接下来要去哪里?”
沈瑜淡淡道:“我想去见见,秦婉婉。”
税如潮眼神闪烁两下,“这人,其实,应该也没什么好见的。这人相当的枯燥乏味,也不会说话,这人……”
沈瑜已经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