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肯定会传开,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熹贵妃略有无趣的摆了摆手,显然对将高鸿珊提为侧福晋这件事很不以为意。
也是,虽然当年钮祜禄氏在潜邸的时候只是一个格格,但谁让她生了个好儿子,入宫就是妃位,等熬到皇后病重,接过宫权后干脆成了权倾后宫的熹贵妃。
钮祜禄氏的前半生普普通通,但钮祜禄氏的后半生注定荣华富贵。
她这样的人,已经不在乎高鸿珊一个小小的侧福晋,哪怕是福晋,熹贵妃都是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味道,哪怕隐藏的极好,但富察锦宜多聪明,不过是互相演戏,装婆媳情深罢了。
富察锦宜笑笑,“高格格如今还在府邸不知此事。
想来得了消息,定会开心不已。”
能往上走,谁喜欢总待在下面低人一等呢。
高鸿珊这人吧,入宫的时候因为身份所限只能当宫女,但人心气高,傲的很,除了弘历,其他很难得到对方一个笑脸。
如今高鸿珊位居格格位份,但一直标榜自己是福晋之下第一人,连生了大阿哥的富察格格都不看在眼里,更遑论和她一起伺候弘历的周蓁月,压根看不见人。
心说这个侧福晋的消息传进府邸,高鸿珊肯定要高调一段时间。
呼
完蛋,看来自己要早作准备,不然府邸乱糟糟的对永琏他们也不好。
哎,高鸿珊目前住的惊鸿馆,肯定得想办法将人尽快搬走,这次的晋封侧福晋,是一个好机会。
不然离正院太近,稍有风吹草动,对正院的危害只多不少。
富察锦宜也是怕了,之前高鸿珊闹出来的一套又一套足以看出这人无脑又蠢笨,她不该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
心里定下这个计划,富察锦宜跟着试探熹贵妃,有关高鸿珊册封的时间安排。
要知道明年一共进府两位侧福晋,辉发那拉氏参加选秀,最快也要等到十月份,且只能提前,不能延迟。
但高鸿珊不同,高鸿珊已经是弘历的格格,她想晋封,不过是请皇上下一道旨意的关系,没有迎娶辉发那拉氏麻烦。
两位侧福晋位份相同,但潜意识里还会分个高低。
这个高低,是皇家默认的规矩,比如先后进府的顺序或家室背景,哪怕是弘历宠爱都能作为参考。
富察锦宜比起在府邸的高鸿珊,更担心没进府的辉发那拉氏,所以她想趁宫外辉发那拉氏反应过来前,将高鸿珊的晋封时间确定下来。
最好可以赶在辉发那拉氏入府之前,那样的话,高鸿珊压了辉发那拉氏一头,到时辉发那拉氏想和正院较劲,总要先过高鸿珊这一关。
富察锦宜的小心思比较明显,毕竟她也不想将这事瞒着熹贵妃。
熹贵妃是不得宠不是傻,真借刀杀人很容易反噬自己。
富察锦宜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她十分坦荡的将自己的小心思表露出来。
不出意外,富察锦宜得到了熹贵妃的理解。
“初步定在明年三月,原本是打算今年就安排的。
但皇上需要顾及辉发那拉氏颜面,就干脆定在同一年。”
熹贵妃话说的好听,同一年,结果一个放在年头,一个赶在年尾,和前一年后一年有什么区别。
心里忍笑,富察锦宜自然不会反对,开口夸赞皇上体恤,转身从熹贵妃处离开时还是满脸带笑。
只不过当她回到小院,看见哭闹不休的永琏和哈宜呼后,富察锦宜的好心情顿时消耗殆尽,不出意外的愤怒起来。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看孩子的,为什么会哭?”
富察锦宜本来就心情不爽,只能说熹贵妃和她讲了那么多,没让情况变得更糟糕而已。
结果一回来,好家伙,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些破烂事。
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富察锦宜之前维持的福晋人设彻底崩塌,言语咆哮的像一个疯婆子。
冬雪这次没和富察锦宜去熹贵妃处,而是留下来照顾两个年幼的小主子。
本就没歇息过,如今被福晋不分青红皂白的训斥一番,冬雪心里自然委屈。
先是道了歉,又解释说太医那里暂时过不来,她们只能用笨方法哄孩子。
可孩子听不懂人话,人家哭的正起劲儿怎么可能哄好。
富察锦宜捏紧手指,“太医为何不到?”
她们过来,不是没带太医一起,谁让永琏的身体总会生病,有一个太医跟着,有备无患。
“回福晋,是弘曕阿哥病了,谦妃娘娘将圆明园的太医都叫了过去。”
冬雪也很无奈,这位弘曕阿哥是今年六月在圆明园刚出生的小阿哥,据说生母很得皇上宠爱,生完小阿哥就直接封了谦妃,虽是汉军旗但也引人注目。
让永琏一个皇孙和皇子争太医,冬雪哪敢做出来这种事。
富察锦宜听完,尚且发热的脑袋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她忍不住后退两步,目光怔松的看着被奶娘抱在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永琏,最后轻叹一口气,这都是命。
“给我抱过来吧,”富察锦宜伸手接过奶娘怀里的永琏,随后默不作声的转身进殿。
富察锦宜带着儿子进殿了,但丢下来的这些人怎么办?尤其是另一位奶娘怀里还抱着已经哭不起来的哈宜呼。
这
“冬雪姑娘,福晋已经走了,那咱们还回屋吗?”
之前就是怕福晋怪罪,才想着从空气不流通还憋闷的房间出来哄孩子,不想和赶回来的福晋撞了个正着。
眼下福晋已经带着小阿哥离开,那她们这些人是继续留下来,还是先回房间等福晋的消息。
拿捏不准态度的众人将目光放在最前面的冬雪身上。
冬雪可是福晋的贴身婢女,和福晋关系好得很,应该能决定吧。
冬雪:……
冬雪刚被骂了一顿,哪里还有胆子擅自决定。
她僵着脸,让奶娘将哈宜呼送回去,自己则和其他人继续在门在候着。
那就候着吧。
就是头顶上的太阳忒大了些,每个人身上被晒得黏糊糊,湿答答,只要一动就各种冒汗,难受的很。
“那怎么办?福晋没说,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冬雪自己还烦恼着,讲话的语气自然不如之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