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主人如何打算的?”池上暝认真研究着地图。
三月暮敛下心神,将心绪拨回正轨,“放叶承宇走,路上安排点障碍,让他只能向南去,再让他‘无意间听见’,我打算带众弟子攻去南部,巽寅派叶言卿重伤,不足为惧,还有,记得安排狱卒今晚给他一个馒头。”
池上暝:“馒头?”
“馒头怎么了,南部那些国家连馒头都要吃不起了。”三月暮说。
池上暝了然,又问:“可南部收成不好,主人又是如何得知?”
“晏昭说的,他的一座下弟子路经南部所见。”
池上暝问:“南部既对此守口如瓶,为何那弟子有机会瞧见?”
三月暮道,“那弟子是晏昭之前派去的一个很精明的卧底。”
晏昭原话是在给三月暮斟茶时说的,他说的是:“我那弟子不愿招摇,出门除祟从不穿弟子服,结果被妖邪劈进了河里,顺水流漂到了南部,南部的人以为他死了,将他捞出来,但一出水他就睁了眼,人家看他活着,以为是本地人不小心落了水,就带回了家,他也是精明得很,寻思都阴差阳错混进南部来了,总得做出点什么才行,以是旁敲侧击一顿打探,可惜南部内的事情,普通百姓也不得而知,他最后也没能问出什么,就这个收成不好,还是他在那呆着的那几天亲眼所见。”
不过三月暮当然不信晏昭的胡扯,南部妖邪作祟不管,人间祸患不管,独独对进出一切人和物品的检查极为严格,一具无名尸体是不可能被放进来的。
晏昭无非是不愿说出知道的其他的情报罢了。
不过三月暮也不在意,谁都有私心,他只要知道这一件事,够他把控南部就好。
当天晚上,叶承宇吃完狱卒送来的牢饭,就趁着狱卒忘记锁门的空挡偷跑了出去。
三月暮和池上暝远远看着他一路向南而去,池上暝问三月暮:“如果他没按我们想的那样做呢?”
“他很愚笨,但愚笨且生在高处的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三月暮说,“他将这些告诉南部时,一定会有自己的心思,且看他笨到什么程度吧。”
他如果真的笨得没救了,那就是把听到的打算攻打南部的事情全告诉他们,狱卒说的话根本没注意,南部不会信,最多加强一些防御,那么这一步棋就算下废了。
但,“南部馒头都吃不起”,按常理说,这句话听完谁都会在心中多少留下一点印象,毕竟有那么多门派在,竟然还会出这样的事,多少会让人震惊的,所以只要叶承宇没笨得如此严重,那么三月暮都能将这步棋下到正确的位置上。
三月暮将自己的打算一点一点理给池上暝听,即便池上暝多半已经猜到,“如果叶承宇注意到了狱卒的话,那他必然觉得南部至少一派内有我们的人,他要么告诉整个南部,要么告诉南部其中一派,要么和谁都不说。我倾向于后两种,直接告诉南部有奸细,南部未必相信,且奸细自己也会知道,叶承宇再笨应该也不至于想不明白这一点。”